“臣懇請陛下,讓廷尉府全體官員,包括臣在內,承擔此責,削俸半年。”
車浩的說話語氣仿佛是在講述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一般。
可是他講述的內容,卻是炸裂無比!
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要來拿捏把柄,確實要自己連帶著所有的下屬官員都削減俸祿,那不是沒事兒往自己臉麵上打一巴掌嗎?
可緊接著,所有人恍然大悟,看向車浩的眼神都變了!
這個老刑獄,隻是對朝堂的事情不感興趣,而不是真的如同尉榮一般,是個蠢貨啊!
廷尉府的官員們瞬間狂喜,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向車浩!
“老車還是有點東西啊。”
柳白輕聲跟李斯說了一聲。
冤假錯案,放在廷尉府,那就是一顆遲早會爆的雷。他車浩自己引爆,那自然可以安全些許。
更為關鍵的是,車浩挑的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妙了!
正是他柳白和李斯兩位丞相在朝堂上明晃晃拒絕文丘‘拍馬屁’,幾乎是明著告訴所有官員要給文丘穿小鞋的當口,上奏此事,主動請罰!
隻要這麼一罰,那就等同於引爆了暗雷的同時,讓整個廷尉府官員都出現了慘兮兮的模樣,他柳白怎麼樣也不會牽連到尋常廷尉府官員了。
妙!
實在是太妙了!
柳白甚至都好奇,有這個水平,怎麼能被尉榮這個二傻子壓這麼多年?
李斯卻是麵容古怪了些許:“你是當真不知道?”
“老車的媳婦兒,姓呂。”
這一句話,柳白瞬間明白了!
車浩的嶽父肯定不是呂不韋,而是呂不韋的同族人之類的。冠上一個‘貪汙’之名,其實是政治鬥爭失敗的結果。
而其女,也就是車浩的媳婦兒,必然是言傳身教了許多。
車浩還是那個車浩,對於朝堂政務沒什麼興趣,但是有個厲害的,出身高門的媳婦兒,就是享福到了。
這也是為什麼,車浩的嶽父明明是貪汙下台,卻沒有死的原因所在了。
呂不韋這種程度的政治遺澤,還當真是出乎人意料。
“這”
文丘的臉一下子煞白,連嘴唇都抖了!
自己乃是廷尉府官員,車浩這麼一個‘請罰’,就等同於拉著整個廷尉府‘離開’他車浩,那就是直接躺在了柳白和李斯的‘魔爪’之下了啊!
“臣等請罰!”
“臣等請罰!”
“臣等請罰!”
還沒等文丘想出什麼應對之策,想要拉著廷尉府全體同僚當一下擋箭牌,讓這兩位丞相有所忌憚,就見到廷尉府的官員紛紛起身行禮,朗聲開口。
這一股子態勢,讓文丘差點暈厥過去。
完蛋了,自個兒成孤家寡人了?
“允。”
始皇陛下沉聲應下。
冤假錯案,需要追責,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對於大秦刑獄律令,也有著不錯的指導作用。
車浩昔年用即將晉升廷尉的機會為呂程求情,今日算是將以前的事情給徹底揭過了。
這一下,廷尉府的官員雖然挨了罰,但目光之中卻滿是欣喜之色。
好事兒啊!罰三個月俸祿,之前的事情一手揭過,這難道不是好事兒?
彆的不說,晚上可以睡好覺了不是?
“臣還有要事奏!”
而就在此時,車浩還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反倒是再度行禮,請求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