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便是如此道理。
正是因為看的清楚,王翦知道,朝堂已經快要失去平衡了。
不是始皇陛下的製衡之術有問題,臣子之前的製衡出現了間隙,而是一旦始皇陛下薨逝,那麼太子繼位,君臣的平衡,徹底不複存在。
無論他王翦和李斯這兩個老家夥在或者不在,嬴徹注定是壓不住柳白的。
臣強而君弱,不管這個臣子有如何的忠心,這都不利於一個國家的發展。
因為坐在最上麵的人,卻無法壓住壓住上麵那個人的想法。
很繞,但這就是君臣。
王翦以茶盞掩飾,卻是露出些許苦笑。
破解這種失衡的關鍵,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或者說王家!
隻有嬴徹和王家聯手,擁有整個大秦最為強盛的軍武之家作為身後之人,方才能在明麵上擁有‘壓製’柳白的實力。
而且,隻是明麵上。
王翦放下水盞,麵容恢複平靜,可心中卻是更加難受。
這個難受,是選擇,是國與家的選擇。
他沒有再說話。
而嬴徹,卻是咬了一下嘴唇,滲出些許鮮血。
在這一瞬之間,這位太子殿下,決定要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這位老將軍。
“老將軍”
"這件事,孤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必須要為難王曦姑娘了。"
嬴徹緩緩開口。
外麵陽光正好,沒有人能看見廳堂之內的二人,更談不上偷聽內容。
半個時辰之後,將整個將軍府都走了兩遍半的白純,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太子殿下出來。
這一看到,立馬嚇了一跳,從懷中遞出一方絹布:“殿下,您的嘴”
嬴徹微微一怔,也沒有接過絹布,隻是隨意用手背一抹。
手背上些許血跡。
許是方才做決定之時不小心弄得。
“無妨。”
嬴徹笑了笑,朝著將軍府之外走去。
白純麵色糾結跟隨。
“小白,是不是想要問,孤和老將軍說了些什麼?”
“或者說你其實也不敢問,隻是心中猜?”
嬴徹笑了笑,腳步不停,但問的卻是讓白純心驚膽戰的話。
“回稟殿下,白純不敢!”
白純連忙搖頭。
開玩笑,這時候說是,那不就是揣測自家主公嗎?那可是大忌啊!
可嬴徹的笑容之中,沒有分毫責怪的意思:
“不敢你倒是說了心裡話。可心裡想的,又如何能遏止得住啊。”
嬴徹拍了拍白純的肩膀道:“不用不敢,孤告訴你。”
“孤來求親,要娶老將軍的孫女王曦姑娘為太子妃。”
“老將軍答應了,等上奏父皇,再找太卜問個明年的好日子,便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