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點口腹之欲值得麼”愣子叔緊皺眉頭問。
漁夫苦笑一聲,再沒言語。通紅的火光印在臉上,透出一種莫名的傷感。
愣子叔見他不說話,歎了口氣,又轉頭看向蕭寒,問道:“侯爺,那你要這種魚乾嘛不會也是為了吃吧”
蕭寒抬起頭,一挑眉,說道:“昂怎麼了”
“什麼你也要吃這個毒魚”愣子叔被蕭寒理所應當的樣子弄的有些傻眼,呆愣半天,隨後突然一跺腳,伸手就要去水窪裡撈魚。
“哎,你這是要乾嘛!”蕭寒看愣子叔下手撈魚,奇怪的走過來問。這魚雖然美味,但是也不能現在吃啊。
愣子叔鐵青著臉,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我要把它們都扔了!省的它們再害人!”
蕭寒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這可是自己精心選擇的主菜!怎麼能讓他就這樣給扔了
看到愣子叔已經抓起一條河豚,作勢要丟,蕭寒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愣子麵前喝道:“彆扔!彆扔!這可是好不容易抓上來的!”
愣子叔抓著魚,看到蕭寒擋在自己麵前,怕傷到他,趕緊把魚藏到背後,苦口婆心的說道:“侯爺!咱不吃這個東西行不你自己也知道,這東西太毒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奴和咋們莊子的人還活不活了!”
“就是!就是!侯爺這東西不能吃!咱們吃點什麼不好,非要吃毒藥哪怕吃點野菜也挺好啊!”小東見蕭寒和愣子叔僵持,趕緊也跑過來幫腔。話說的理直氣壯,可是語氣就有些奇怪了,聽起來,就像蕭寒是饞死鬼托生一般。
誰家蠢到會沒事吃毒藥玩蕭寒被這“忠心護主”的倆人搞得哭笑不得,就這還不能發火!隻能壓著火氣對愣子叔道:“你先把魚放下,再掐一會掐死了就真成毒魚了!我說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我既然敢吃它,就不怕它的毒!你以為侯爺我傻啊,什麼都吃”
“難道侯爺你能解毒”小東半信半疑的看著蕭寒問,愣子叔和灶鍋邊的漁夫也豎起了耳朵,準備聽聽侯爺的高見。
不過,蕭寒卻隻顧著搖頭,把手一攤對小東說:“解不了,這個毒誰也解不了!它的血,皮,骨,內臟都有劇毒,隻要吃上一點,神仙都救不了!你以前不是問這世間有沒有無色無味的毒藥麼這個就是!隻要把這個魚的內臟放水裡泡泡,那水就是劇毒!喝上一盅就完蛋!絕對是殺人越貨的良品!”
“就這麼毒,那你還要吃!”愣子叔須發皆張,捏魚的手都在顫抖!
蕭寒卻是理所應當的點頭:“對啊,我剛剛不是說了麼隻要炮製得法,它可是無上的美味!”
“可是剛剛這位老哥說他的鄰居就是死在這個魚上的!而且他還很有經驗!”愣子叔指著老漁夫有些悲憤的說。
“他”蕭寒神情有些不屑,不過當著老漁夫的麵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難聽,隻能斟酌的說道:“那是他的…額,做法不對!沒有把毒全清出來,吃了不中毒才怪!老先生,你說說,你的那位鄰居是怎麼做的魚”
“這個……”漁夫聽侯爺如此客氣的稱呼他,稍微有些慌亂,站起身來行禮後才說:“他出事後小老兒去看過,也是去皮,血,骨,子,然後才煮吃的。可是沒用!依然中毒了!幾個人都是腹痛不止,根本就來不及醫治。”
“這樣啊……”牛皮剛剛吹出去就被戳穿,繞是蕭寒臉皮足夠厚也是有些臉紅,隻能訕訕的說:“那他就是處理的時候出了問題!這魚吃之前就不能死!必須活著剝皮去骨,而且還要在流水下處理!最重要的,做完後要弄個貓啊,狗啊試毒!它們吃了沒事,我們才能吃!其實要不是今夜要宴請同鄉,我也不會弄它們來吃,這就不是常吃的東西!”
一頓好說歹說,蕭寒終於勸得愣子叔把魚放下,省的可憐的河豚被他活活掐死!
不過魚雖然放下了,愣子叔卻也打定主意,等魚做好的時候,他一定要先試一下蕭寒才能吃!
經過這麼一打岔,燉的一鍋魚也熟了。招呼人圍著大鍋,每人發上一個碗,再把各自的饃饃抹上豬油,用樹枝串著放火堆上一烤,一頓簡單卻不失美味的午餐便做好了。
樹枝上,混合了豬油香味的饃饃外脆內軟。咬一口烤饃,再喝上一口魚湯,滿滿的鮮味幾乎讓人不忍下咽!
“唔,好吃,我還真是從沒喝過這麼好的魚湯!”蕭寒給自己舀了滿滿的一大碗魚湯,一口氣喝進了足有小半碗,這才滿足的出了一大口氣。
術有專攻,古人誠不欺我!也不知老漁夫是怎麼熬的魚湯,魚肉都散在湯裡,一根刺都沒有!喝起來簡直是過癮的不要不要的!
風卷殘雲的把飯吃光,看著老漁夫又下了幾網。蕭寒靠在曬得溫乎的大石頭上稍微一休息就準備往後走,剩下的時間可是有彆的用處的!
日頭偏西,紅霞漫天。時間還未到約好的點,蕭寒已經就站在門口迎賓,主人家親自迎賓,這也是對客人的一種尊重。
蕭寒的屋子和秦叔寶的屋子緊靠在一起,出了門就可以看見對方的門。或許彆人覺得隔著這麼近還要迎接有些多餘,但是禮不可廢。來大唐這麼久了,蕭寒也學會了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辦事。
這個時候的晚宴一般都是卯時登門,但今日寅時未過。打扮一新的程咬金,秦叔寶,牛進達和李君羨四人就出了門。
“哈哈哈……蕭侯怎麼這麼客氣,這麼早就出來了!”
大胡子的程咬金一出門,就看見蕭寒站在那裡笑盈盈的看著他。先是一愣,趕緊快走幾步,到了蕭寒近前大笑施禮,其他人一看,也是紛紛過來拱手。
或許一開始,他們對這個奇怪的少年還有些懷疑。但是經過這兩天其他唐人的口述耳傳,他們已經不敢再把蕭寒當成普通人來看!蕭寒在他們的心目中,早就上升到了一個真正貴族的高度,以至於他們都選擇性的忽略了他的年齡,把蕭寒當成自己平輩人來看。
蕭寒一看見程咬金就歡喜,從小看隋唐演義,他最喜歡的就是假癡不癲的程咬金!
撒潑打諢了一生,也富貴榮華了一生!就算是死後,也得以陪葬昭陵,占了無儘的皇氣。可謂是把這一輩子過得無比逍遙!蕭寒覺得如果自己一輩子能過得和他一般,那也就知足了!
要學就學這樣的,千萬不能學李靖侯君集那幾個。就算是一時聲名顯赫,智計無雙!過後卻潦倒的潦倒,砍頭的砍頭!究竟誰聰明誰傻,唯有後人才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