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氣氛詭異的朝堂就因為襄城候的一句話,立刻就變成了養雞場!
那些大臣不管自己剛剛心裡是如何想的,現在一股腦的質問襄城候!
哪怕他們平日裡因為政見不同,也曾經畫個圈圈詛咒過同僚,但是這根本不影響現在裝出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可憐如喪家之犬的襄城候就這樣站在朝堂中間,麵對著四麵八方的指責,就像是風浪裡的一葉小舟,浮浮沉沉,幾欲沉淪。
這也幸虧劉弘基他們一乾武將都在秦嶺,否則估計他連沉淪的機會都沒有!在朝堂上公然打人,那些人也不是第一次乾了。
哆嗦著抹了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襄城候最後把希望的目光投到位於百官之首的太子身上,他也知道,如今隻有太子能替他解圍。
太子李建成臉很黑,很黑!
當初他也是為了拉攏群臣,這才接受襄城候的投誠,如今他卻極度懷疑襄城候這個爵位的來曆!
像這種智商也能當上國侯,自己老子是不是太大方了點
不過氣惱歸氣惱,襄城候怎麼說也是他這一派的,而且他打擊的也是二弟李世民的人,這個圍,他還真得解!
稍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龍椅上依舊無動於衷的父皇,李建成緩步走出:
“聖上,兒臣覺得襄城候剛剛也是無心之語!其意並不是對三原縣侯行詛咒之事,隻是單純的表示擔心之情而已,隻是用詞不當,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對對!太子說的對!”
被攻擊的焦頭爛額的襄城候一聽太子終於站出來了,立刻拱手附和:“微臣剛也隻是說一下猜測而已……”
“白癡!”李建成一聽這豬隊友的話,嘴角立刻抽搐一下!好在襄城候也突然意識到這麼說依舊有幸災樂禍的嫌疑,立刻訕訕的閉嘴。
用不易察覺的動作朝襄城候瞪了一眼,李建成趕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接著說道:“對於三原縣侯,兒臣也是極欣賞的,也更加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隻是人力有時窮,父皇您已經投入如此大的人力物力,那三原縣侯卻至今沒有消息,我們不得不預先做最壞的打算!所以兒臣在此建議,再搜索十日,如果實在無音訊,我們再重新厘定章程!”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太子這番話說完,立刻有不少大臣站出來支持!這些都是太子一派的領頭人物,對太子的決定總是無條件的支持!
而因為有了這幾個人帶頭,很快,朝堂上支持的聲音便蔓延一片!
長孫無忌在一旁雖然心急,但是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不是大唐盛世!
在大唐建立之初,所有的一切都是貧乏的,他也知道,朝廷根本不會無休止的投入人力物力去尋找蕭寒!
而且說實在的,李淵能做到現在這樣,也足以看出對蕭寒的重視,沒見自家大將被人俘虜了三次,他也沒動三衛兵馬去營救
龍椅上,李淵閉目思量一會,最終才緩緩說道:“如此,就暫定十日之期!傳令下去,在這十日內,所有秦嶺搜尋之人不得懈怠,違者,軍法處置!”
說罷,狀若疲憊的李淵一甩袖子,竟是沒宣布下朝,便走入龍椅後麵的內間。
皇上就這麼走了,堂上的眾大臣皆麵麵相覷,不知今天的李淵為何如此反常。
也隻有深諧李淵心思的幾個人才知道,皇上這是心焦的表現,看來,這蕭寒的聖眷依舊深厚!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蕭寒此時也想飲一杯酒,隻是現在彆說酒了,茶都沒一杯,隻有無窮無儘的路要趕,至於儘頭在哪裡天曉得!
上輩子蕭寒被老師逼著背過一句名詩: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現在這句詩的前一半,竟是正對蕭寒如今的處境!隻是看天上這大雪,怎麼能越過藍田關下到秦嶺本來就難走的山路上鋪了一層雪,一天下來,人已經摔倒八次了!
“不…不行了,我不能再摔了,我要求休息!”走到一片山穀,氣喘籲籲的蕭寒一屁股坐在一塊突出的大石上,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隊伍很快停了下來,最前頭的任青回頭看了看蕭寒,又看看天邊厚厚的雲層,深深歎了一口氣。
“今天就在這休息吧,出去幾個人勘察地形,記著注意安全!”
休息的命令從任青嘴裡發出,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一路不光是蕭寒走的艱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最前頭開路的,今天已經換了三個了!
甲三帶著幾個人,跟見到雪就興奮的小奇出去巡邏。
其他人則忙著收拾木材,或準備點火,或在避風的地方築營,一排忙活的場景。
小憐沒有因為她是隊伍裡唯一的女孩就閒著,在其他人各自忙活的時候,她也提著一個布袋,去周圍的樹林中找乾果。
秦嶺裡的鬆鼠和它的近親田鼠其實差不多,都有藏食物的惡習!
蕭寒上輩子曾聽說過,一隻田鼠能藏幾十斤花生,在饑荒的年代,沒吃的就去找田鼠窩,往往一個窩裡就藏著足夠好幾個人的口糧!
如今,在這秦嶺裡的鬆鼠也不差,前幾天蕭寒掏了一個,足足掏出十來斤各種乾果!也不知回來後發現家被抄了的鬆鼠,會不會一頭撞死在樹上。
拉下狼皮帽子遮住耳朵,小憐踩著柔軟的白雪便走進一旁的山林。
剛剛走近林子,入目就是一棵足足十來個人才能環抱的大樹,繁雜的樹冠直衝天空,也不知長了幾百年才長成這等規模。
小憐抬頭看著這棵巨樹一陣眩暈,這棵樹太大了!這比她見過所有的樹都要大!也就是現在葉子都落光了,如果在夏天,這該是如何一副壯觀場景
或許人都有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小憐如今就在不自覺的慢慢靠近巨樹。越接近,小憐越感覺出自己的渺小!
慢慢走到樹旁,踩著一根突出地麵,水桶粗的大樹根上,小憐剛要伸手拍了拍斑駁的樹皮,卻突然發現這棵樹竟然是空心的!
在樹乾的一側,裂開了一個足有兩個人高,一個人寬的巨大口子,裡麵黑漆漆的,不知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