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說自己是蕭寒的手下,隻是覺得像是這種軍隊,大抵不會認識一個揚州城的小小郎將,所以搶出來,就是想扯蕭寒的虎皮做大旗!
但是,他卻沒想到,對麵那支始終如磐石般屹立不動的軍隊,在聽到“蕭侯”二字後,竟然突的騷動起來!
“蕭侯哪個蕭侯可是三原縣蕭侯”
為首的騎兵這時也顧不上整肅隊伍,一把掀開擋在眼前的麵罩,露出裡麵驚訝的國字形臉龐,然後高聲衝遊俠們喊道。
小刀怎麼可能想到這些人竟真的認識蕭寒,而且看起來,還是關係較近的那種,所以立刻便有些心虛起來,也不敢再說話了,隻能求救般的看向身邊的王五。
“讓你吹牛,這下好了!人家是熟人!”王五被小刀看著,立刻恨鐵不成鋼的暗罵了一句。
小刀嘟囔著嘴,同樣小聲的道:“我說的也沒錯,咱們確實在蕭侯手下乾活……雖然隻有一次……”
“喂怎麼不說話了!”對麵見王五這邊久久沒有回複,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王五沒有辦法,小刀把牛已經吹出去了,他也不好再收回來,於是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咳咳……在揚州城裡也沒有第二個蕭侯吧哦,對了!前幾日的揚州大勝,就是我們一起出去打的……”
“揚州大勝”騎兵聽到王五的話,立即越發的震驚起來,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上了些許敬意:“您剛說的,可是百人破萬軍的那場!”
王五撓了撓頭:“呃……準確點說,我們是有三四百人,而敵人有一萬五六千!”
“嘶!!!”
王五這次話音剛落,對麵的騎兵便齊刷刷的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兩者之間的距離還挺遠,但這吸氣聲還是清楚的傳到了他們等人耳朵裡。
“原來,你們是蕭侯的手下!”
良久之後,為首的騎兵才長舒一口氣,臉上也難得的露出笑容來。
“那就是自己人了!”
————
青竹鎮外,一支奇怪的騎兵隊伍正在往鎮子方向趕去。
說他們奇怪,是因為這支隊伍很明顯是由兩夥人組成。
一夥黑盔黑甲,身後背弩,手提馬槊,行動如一。
一夥則是穿的五花八門,手中的武器也是各不相同。
長刀短劍,斧鉞鉤叉,應有儘有,甚至還有一個拿流星錘的,也不知這玩意在馬上該怎麼施展。
而且,那雜牌軍一般的騎兵,也根本不能稱為騎兵!
誰見過兩人一馬,甚至三人一馬的騎兵
就現在來說,他們身下那本來就不甚健壯的馬兒,都快被這麼多人壓的口吐白沫了!以至於走一段路,就得有人跳下來,跟著小跑一陣,免得真把馬給壓趴下。
毫無疑問,這支隊伍,正是王五和他們遇見的那支黑甲騎兵。
兩方在戰場那裡確認彼此身份後,又簡單的交談幾句,發現目的地是相同的,索性就一起結伴而行。
至於王五他們身下的馬,也是被黑甲騎兵剿滅敵人那方幸存下來的。
“王五兄弟,前方就到了青竹鎮了!我們大將軍現在就在鎮中!”
隊伍的最前頭,領頭的那個黑甲騎兵揚起鞭子,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一座鎮子,向身邊的王五笑著介紹著。
王五單獨騎著一馬,聞言伸出右手擋在額前,往騎兵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後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身下的馬道:“好!真是多謝了!要不是遇到了你們,我們用腿跑,估計得到晚上才能趕到這裡!”
騎兵哈哈一笑,爽利的說道:“哈哈哈哈,你們是蕭侯手下,那就是自己人!區區幾匹馬而已,就當送給你們了!”
“啊”王五聞言一驚,隨即連忙擺手:“這怎麼使的這馬是你們繳獲的,我們什麼力都沒出!肯借用給我們一下已經是夠意思了,怎麼還敢留下!”
“哎,都說是兄弟了,這樣子可就見外了!”
騎兵看王五急著推辭的模樣,故意把眼一瞪,佯裝生氣道:“既然是兄弟,送你們幾匹馬又能怎樣再說了,我們都有馬,要這些也用不上,你們則不同,這麼遠的路,總不能一直靠兩條腿跑吧”
說罷,不等王五再推辭,騎兵又壓低聲音道:“而且不瞞你說!我們大將軍跟蕭侯可是過命的交情,他來這裡,就一定會去揚州拜會蕭侯,到時候你們作為地主,我們免不了還要叨擾一番!”
“嗯過命的交情”王五聽到這,心中一凜,也忘了再推辭馬的事,趕緊小心的問道:“兄弟,你們大將軍是哪位大人”
“我們大將軍”
那騎兵顯然對自家將軍很是崇拜,就連提起他來,臉上都不由帶上了一股子敬意:“他可厲害了!不過至於名姓,我們有將令,暫時倒不好說出去,不過我估摸著,等一會你們就知道了!進了鎮子,他會召見你們的!”
“還要召見我們”王五心裡咯噔一下,臉上也慢慢泛起一絲苦笑,早知道,自己這些人,就不跟他們一起來這裡了!
“怎麼您不願意見我們將軍”騎兵發覺了王五的臉色不對勁,奇怪的問答。
王五連忙揉了揉臉,裝作沒事人一樣說道:“願意!怎麼不願意我這是太高興了!”
騎兵不疑有他,豪爽的一笑道:“哦,那你繼續高興……”
“好,我高興……”王五再次苦笑,隻是在心裡默默尋思:“我高興的出來麼這要一個不好,被大將軍當成騙子,估計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哎,小刀你個混蛋,可是害苦了我!”
馬蹄聲清脆,雖然王五無比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但是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
路的儘頭,就是這次的終點,青竹鎮。
青竹鎮,名字帶著青竹,實際上卻沒有青竹,有的隻是低矮的城牆,破舊的城門。
走到城門下,入眼就是兩扇一丈來高的大門,大門上,還帶著煙熏火燎的痕跡,地上,也有清掃的不甚乾淨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