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唐儉為突厥安撫大使,即刻出使突厥,負責安撫頡利,與厥談判,儘快穩定草原局勢。
一封不出意料都任命書在正月十五這天送到了朔方,唐儉的手中。
在拿到消息的這一刻,早已經準備停當的唐儉小心的將這封任命書收好,然後換上紫袍,拿上旌節,率領著幾十個護衛離開了他待了幾個月之久的朔方。
而與唐儉一同離開的,還有三原縣侯蕭寒。
他趕在李靖那封措辭嚴厲,絕對不準他踏足草原半步的軍令到達前,毅然決然的收拾行李,帶著餘下的二百親衛,準備往定襄城位置趕去。
驛館裡的兩位貴客突然走了。
這可能是朔方驛丞這輩子,所聽到的最美妙的消息!
當全城老少齊送兩人離開時,數著這位“久病在床”的驛丞哭的最為厲害!趴在城牆上哭的幾度哽咽無聲,那副場麵,絕對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不過,在他的哭聲中,到底有幾分是真舍不得兩人!
或者又有幾分是為倆人離開,不會再追究自己食物中毒一事而慶幸,那實在就不得而知了。
毫無意義,今日的朔方城是沉默的。
團圓節的喧囂熱鬨,此刻卻被深深地沉默與低低的啜泣所取代。
迎向草原的低矮城牆上,站滿了自發前來送行的百姓。
他們都在默默的看著遠處,看著那兩支隊伍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這一刻,有很多人突然意識到:他們與蕭寒的這一次分彆,很可能就是這輩子的永彆!
所以直到夜幕降臨,依舊有人久久佇望在城牆上,對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祈禱,願征人可以平安歸來。
已經完全融入大唐的蕭寒現在不喜歡離彆,很不喜歡!
因為害怕觸動心弦,忍不住掉下眼淚,他自出城後,都隻是背向城池揮手,所以他留給朔方城最後的印象,就是一個單薄的背影,以及一隻在空中緩緩擺動的手臂。
傷離彆,但離彆卻總在眼前不期而遇。
當兩支隊伍默默出城十裡後,前方的唐儉突然勒住了戰馬,回頭看向蕭寒。
蕭寒看到了唐儉的動作,跟著停了下來,他明白:這裡就是兩人分開的地方。
從這裡開始,他需要一路向北,去定襄城彙合李靖,而唐儉則要折往西方,穿過茫茫草原,最終去到那個叫做磧口的地方。
“蕭侯,此行前路漫漫,您我皆多保重!”唐儉坐在馬上,笑嗬嗬的朝蕭寒拱手,仿佛他將要去的不是龍潭虎穴般的突厥大營,而隻是去郊外散散心,不日就會再次相見。
蕭寒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慢慢從熊開山等一乾人臉上劃過,最後停留在了唐儉身上。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唐儉此行的危險!
即使他這些日子,已經為此做足了準備,但正如那句古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未來的結局,不是任何人可以預料的!
“唐公,保重!”
緩緩抬起手,蕭寒鄭重的向唐儉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