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頡利發出殺豬一般慘叫的時候,蕭寒已經轉身漸漸走遠。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沉默著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這才搖頭苦笑一聲,慢慢走向自己那頂外表普通的帥帳。
李靖沒有醉,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剛剛頡利對蕭寒說的話,他已經全部都從親兵那裡得知。
所以此時的李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五胡亂華是徹底點燃蕭寒怒火的一盆滾油,那之前自己的遭遇,無疑就是怒火的引子。
“這小子傻是傻了些,但是做人卻教人喜歡!嗯,如果我和他一樣,在朝堂上對那些人大打出手,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躺回自己的床上,李靖回憶著蕭寒爆打頡利的痛快場麵,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微笑,隻是這絲微笑,看在幾個黑衣人眼裡,卻是那般的猙獰。
大軍是在第二天才過的玉門關,在過關的時候,盧進特意守在路邊,趁著蕭寒經過,將一大摞紙張交給了他。
蕭寒隨意翻看了幾張,發現裡麵對西域的記載絕對稱得上是詳細,不禁滿意的連連點點頭,
隻不過,他還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原作者努艾力,此刻正趴在書房裡,疲倦的呼呼大睡,在他的旁邊,一條麻繩,一柄錐子,赫然在目。
過玉門關,下麵就是敦煌,酒泉。
其實很多人對此有誤解,覺得過了玉門關,就到了關中,實際上這裡距離關中,還有近三千裡路!
大軍推行,一日六十裡是常速,也就是說,他們想要回家,還要一個半月。
蕭寒這幾天的心情又逐漸好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回到了國內,心弦不需要再跟草原上一般緊繃,所以那些莫名其妙的怨氣,也跟著散去不少。
而李靖在蕭寒痛毆頡利後,對於蕭寒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少,起碼不再和以前一般,時時都板著一張臉,現在也經常離開中軍,與蕭寒一起聊起一些瑣碎雜事。
“大將軍,咱們在玉門關外駐紮一天,真是在等那個監軍”
又一日傍晚,趁著大軍駐紮,四周無人,蕭寒終於向李靖問出了那個壓在心裡良久的問題。
監軍,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絕稱不上好,說白了,這個職位就是給主帥找不痛快的!
所以在次征的突厥大軍裡,是壓根就沒有監軍一職的。
在這次幾乎投注了大唐臣民所有心血的戰役中,蕭寒覺得隻要能打贏,隻要能打勝,沒有什麼過錯,是小李子不能容忍的。
可現在,仗打完了,而且打的比想象中的更完美!為什麼小李子偏偏又會派來監軍蕭寒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在防什麼
“誰告訴你那是在等監軍的”
李靖對蕭寒的問題似乎毫不意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天之所以在關外駐紮,是老夫想最後看看有沒有突厥人來救他們的可汗,跟什麼監軍又有什麼關係”
“哦真的是這樣麼”
蕭寒狐疑的在李靖臉上看了半天,很明顯對他的這個回答並不完全相信。
“廢話!”李靖朝蕭寒笑罵了一句,接著又道:“要不你覺得,長安那邊誰來當這個監軍,才能壓的住你我萬徹,以及這數千悍卒”
“這……好像,也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