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父親”
華老頭此時正在低頭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聞言抬起頭,看看奄奄一息的老吳頭,又看看臉上絲毫沒有擔心之色的吳老三,眼底深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劃過。
“他當然是俺父親!長安城那麼多人都認識俺爺倆!”吳老三沒有看出華老頭的不同,依舊嘿嘿笑著,甚至中間還不忘回頭瞪一眼老吳頭,想讓他證實一下與自己的關係。
可老吳頭此刻都已經隻剩半條命了,隻顧著捂著胸口劇烈喘息,哪裡還能說出話來
“好,我知道了!”
眼看吳老三麵色難看,伸手想要去拽他父親,華老頭輕歎一聲,放下筆,擺手示意道:“你去把他放在這張床上,我先給他診脈!”
“啊還要診脈”
吳老三聞言卻猶豫了一下,隨後試探著道:“俺聽說您針灸功法了得,不如直接給他紮幾針”
“胡鬨!”華老頭這下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不先診病,如何能施針萬一有所失誤,傷了人命,到時候該如何補救!”
“俺倒想你真能要了老東西的命,也省的俺動手!”吳老三被罵的縮了縮脖子,在心中連連暗罵,不過表麵上還是誠惶誠恐。
一邊道歉,說老父親病倒,自己太過於心急,一邊麻溜的將抱父親到了華老頭旁邊的床上,期間還不忘拽出父親乾枯的手臂,好方便華老頭診脈。
怒氣衝衝的華老頭見狀,本皺著眉頭還想說句什麼,不過再想到之前蕭寒的囑托,隻得輕歎一聲,將手輕搭在老吳頭乾枯冰涼的手腕上。
“氣血淤積,肝氣鬱結,熱厥而亡陰……”
診室中,華老頭微閉雙目,緩聲敘述病情。
但吳老三一向不學無術,哪裡能聽懂他的話雲裡霧裡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咳嗽一聲打斷道:“咳咳,華先生說的這些俺聽不懂,要不您給父親來幾針不行開服藥,我去煎了給父親服下”
“此病最好靜養,再輔以看護人的悉心照料!”華老頭微閉的眼皮抖動兩下,試圖再給吳老三最後一次機會。
但是,吳老三這時想著事成之後的榮華富貴,哪裡還有其他聞言趕忙再次說道:“靜養,照顧那是一定的!但是華先生您看俺們好不容易來這裡一趟,總得抓點藥吧”
“那好!”聽到這話,華老頭總算是不再抱有任何期望,深吸一口氣,對吳老三說道:“你先出去,我給你父親施針!”
“好好好,我這就出去!”吳老三見華老頭總算答應施針,立刻強壓著心頭的狂喜,連連點頭朝外走去,最後還不忘將房間門悉心關好。
“好了,進來吧!”
在房間外度日如年的等了許久,終於,屋裡再次響起華老頭疲憊的聲音。
“好了”本蹲在門口的吳老三聽到聲音,立刻從地上一蹦而起,顧不上腦袋因為失血而造成的眩暈,一把推開房門,衝進診室。
診室內。
華老頭額頭有些冒汗,雙手微微顫顫的站在床邊。
而床上,吳老頭此刻全身卻被一張白幔覆蓋,無數銀針微微顫顫的插在其上,就連被白幔覆蓋的臉上,也插了不少,除了脖子處空著,幾乎是用銀針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
“咦這針灸為什麼還要隔著布”看到這等詭異場景的吳老三嚇了一跳,有心想問,那邊華老頭卻疲憊的朝他指了指:“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