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馮盎,隻能在這裡當一輩子地主老財,永遠不會對火器這玩意感興趣。”
蕭寒幽幽的看著劉弘基,那眼神,像極了在看鄰居家的二傻子,可憐而又可歎。
“你……”
劉弘基被蕭寒的這種眼神看的氣急,正想跳起來繼續擼袖子動手,有人卻已經先一步將他摁了下來。
“聽他說下去!”將劉弘基重新壓回座位上,任青黑著臉低喝一聲。
他感覺,自己的耐心真的已經快沒有了!當初陛下怎麼昏了腦袋,會讓這兩個活寶湊在一起他們在一起,能乾成什麼事情!
“我什麼我我說錯了”
蕭寒在一邊,好整以暇的拾起杯子呷了一口水,然後在兩人幾近殺人的目光當中,才繼續慢悠悠的道:“想解決問題,就一定要梳理清楚脈絡,可不敢跟某些二愣子一樣,以為天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樣傻!”
“你…你聰明!那你說,這問題怎麼解決”
“嘖嘖,這才是求教的模樣,不懂就問,善莫大焉!”
桌上,蕭寒頂著一對黑眼圈得意忘形,任青和劉弘基的臉卻已經快看不成了。
尤其是劉弘基,將一口大白牙咬的咯咯作響,盯著蕭寒怒道:“善莫大焉!你今天要不說出個道道來,我一定扇的你大爺都認不出你來!”
“咳咳……”
一句話,差點沒把蕭寒噎死,看了看滿臉橫肉的劉弘基,再比量一下兩人之間的武力差距,最後隻得悻悻的道:“懶得跟你這種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笨蛋計較!你不就想知道,憑什麼這裡會是馮家藏匿製造火器的地方”
劉弘基抱著胳膊,滿臉不屑道:“廢話!嶺南這麼大,憑什麼他一定要聽你的話,選在這裡難道他是你爹”
“他是你爹!”蕭寒翻了翻眼睛,反罵一句,然後不等劉弘基瞪眼,又繼續說道:“我說他會選擇這裡,自然是有他選擇的理由!”
“什麼理由”
“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這他娘的算什麼理由!”
“廢話!這怎麼不算理由先說人和!馮家在這始安祖地已經過百年!如果馮盎真要謀劃製造火器,那這塊深刻馮家烙印的土地,一定是他的不二之地!
而地利!說的就是製造材料的運進,以及製造成品的運出!論及這兩點,嶺南與外界聯通的,除了這邊的梅嶺古道,就剩下廣州附近的海運!
如今官府對廣州一帶控製極嚴,貨物基本都要登記造冊,想要夾帶,幾乎不可能,所以僅剩的出處,就是梅嶺古道!隻要馮家想走梅嶺古道,那就繞不開始安!”
蕭寒說的口乾舌燥,一口喝乾杯子裡的水,正想歇歇,對麵的劉弘基卻像是聽過癮了一般,瞪著眼問:“說啊,怎麼不說了,這天時是什麼意思”
“天時……”蕭寒一時語塞,怎麼前兩樣沒鎮住這禿子麼關鍵是天時他還沒編好啊!
“天時,說的就是馮家若真要起了反叛之心,他們必然要第一時間搶占梅嶺古道,通過古道進入蜀中,然後控製劍門關!”
就在蕭寒絞儘腦汁,想著怎麼應付過去的時候,一旁沉默許久的任青卻緩緩開口了,他眼神空洞的看著客棧窗外,聲音嘶啞:“如果我是馮盎,為了搶占時間,我也會將一切都在這始安城準備好,否則在嶺南多變的山嶺中,一旦出現差錯,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咦編的…不!說的好啊!”等任青說完,蕭寒早就已經目瞪口呆!
好家夥,任青這補充的,比自己想的都合理,他不去當個推理師爺,真是屈才了。
“不過,蕭寒!”就在蕭寒為任青的腦洞大感讚歎之際,任青卻又眉頭一鎖,低聲說道:“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現在說的這些,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馮家想要造反!可萬一馮家不想造反呢”
“如果馮家不想造反,那這個秘方馮家就不會去拿!”蕭寒眼神一閃,嗬嗬笑道:“可如果馮家已經拿了秘方,那他想不造反都不可能!火器,天生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梟雄能抵擋住它的誘惑!有它在手,戰爭就是遲早的事!”
“那我們現在就查”
“對,查!查馮家人的動向,有沒有大批量的轉移!查硝石,硫磺的采買運輸,查這些日子,有沒有無緣無故打雷,地陷的情況出現!我就不信這世上,還能有人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須知所要人不曉,除非己莫為!”
蕭寒握著拳頭得意的笑,就差沒把我是天才四個大字刻在了腦門上。
果然機智如我,才能在紛亂的外表下,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質!
不過,蕭寒這時候自己都沒想到,用不了多久,他就再笑不出來了。
三天後,還是這個房間。
蕭寒抓著自己如同雞窩一樣的頭發,對著一堆資料百思不得其解。
三天時間幾乎是一晃而過,在這三天時間裡,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他那次心血來潮,跑到了假的百騎窩點溜達一圈,事後擔心暴露,結果通過這三天的觀察,發覺是虛驚一場,根本沒有引來什麼人的注意。
至於壞消息就是:他讓查的東西百騎都送來了,但是從送來的消息上看,裡麵竟然看不出一點點的異常!
“怎麼可能是不是他們搞錯消息了”再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百思不得其解的蕭寒抬頭看向任青,不過得到的,卻是任青堅定的搖頭。
“消息不可能錯!這是百騎動用最高密令才得到的,絕對萬無一失!”
“最高密令”蕭寒聽到些四個字,當即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靠坐在了椅子上。
最高密令他知道,一旦有人開啟了這個權限,那下轄的所有密探必須聽令,哪怕潛伏在重要人物身邊的探子也沒有意外,即使冒著暴露的危險,也必須將密令中的命令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