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追在人家屁股後麵一個個的問,哪有讓彆人老老實實主動來答方便
所以,當看著滿院子的掌櫃,管事,排著隊鑽到牆角蕭寒那裡時,即使是站在一邊的任青,也不禁在心中暗暗驚歎。
蕭寒這家夥的腦子也不知怎麼長得,永遠都有彆人都想不到的法子!這要換做是自己,估計想到明年,也想不出這種缺德……咳咳,這麼“智慧”的主意。
喬裝打扮的任青和幾個侍衛在一旁暗暗佩服,而蕭寒此時,卻是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轉的冒煙了。
無他,隻因為這些掌櫃,就沒一個好相與的!
在他們其中,有幾個是真的隻想提供消息。
但更多的,卻是拐著彎,想當二手販子,又生怕自己收來東西,蕭寒再不要,或者趕不上半個月的期限,所以準備先來打探打探口風的。
所以在麵對這樣一群心思各異,又兼之狡猾如狐的家夥,蕭寒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邊應付著他們,一邊再從他們提供的零碎消息中,快速分析著其中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半上午時間隻一晃就已經過去,當最後一個掌櫃帶著晦明不定的表情離開蕭寒這裡,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任青立刻就跟著湊了過去。
“怎麼樣”看著精神都有些萎靡的蕭寒,任青目光閃爍,低聲向他問道。
“哎,不怎麼樣!”
蕭寒從條凳上站起身來,使勁揉了揉屁股,這破凳子,硬邦邦的,險些把他屁股也一並咯下來,馮家人真是小氣,連個坐墊都不給安排。
“不怎麼樣什麼意思”任青眉頭一擰,緊張的跟著低聲問道。
蕭寒卻是攤攤手,一臉無辜的小聲道:“就是說,剛剛這裡這麼多人,竟然沒一個提到過馮家的!”
“這麼多人,沒一個提到馮家!”任青聞言神情一滯,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半響才不甘心的又問:“那會不會是馮家有自己的硫磺礦,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所有人。”
“這怎麼可能”
蕭寒白了任青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硫磺礦這東西又不是石頭,不是哪裡都有的!以我所知,這玩意一般隻有存在火山的地方才有,比如川蜀,比如吐蕃,而嶺南這裡大山是不缺,卻沒有什麼火山,所以這裡壓根就不產硫磺。”
“那也不能說不可能!”任青深吸一口氣,沉聲對蕭寒說道:“嶺南馮家獨大,但不代表馮家就要一直困在嶺南!說不定他們會在其他地方秘密弄一個硫磺礦,比如你說的川蜀,那裡距離這裡也近,到時候隻要偷偷開采,不照樣運回這裡”
“大哥,硫磺這東西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蕭寒聽見任青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不禁苦笑搖頭道:“我們先不說它的位置太明顯了,根本沒辦法瞞過彆人!單說想要開采那東西,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般在它的周圍,都是伴生有毒氣的!要是馮家想秘密開采,那就不敢用太多人!如果沒有太換開采休息,那麼這些人唯一的下場,就是全部死在礦上!”
“那如果馮家不開采,隻秘密從彆處采購……”任青眉頭緊鎖,一句話還沒說完,卻又被他自己搖頭否定了。
因為任青也清楚:在當今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全部用自家人的話,那麼馮家就算做的再謹慎,再小心,瞞過少數一些人還有可能,但想要瞞過嶺南所有人,那是絕無可能!
而在場的這些大家族的管事,大商隊的掌櫃,幾乎就是全嶺南,消息最靈通之人,連他們都沒一個人聽過此事,那麼解釋就隻有一個,馮家壓根不曾購買過硫磺!
“如果秘方並不是被馮家所盜,那他們要硝石做什麼還偏偏做的神神秘秘”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任青此時心中對馮家的懷疑也開始動搖了。
雖然,聽陳老大說馮家秘密找他們訂購硝石的舉動確實有些古怪,可萬一人家用這些硝石,是有彆的用處呢
“這個我剛剛也尋著機會問過……”
蕭寒見任青失落的模樣,也同樣幽幽的吐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跟姓陳的這個二百五一樣,他們其中最多有幾個人聽聞過這筆買賣,但對於馮家要這些硝石是乾什麼的,他們也是並不清楚,說不定,是馮家做皮毛生意,用那批硝石來硝製皮子!”
“硝製皮子”任青麵無表情的看了蕭寒一眼,搖搖頭道:“硝皮子這種事,一般都是獵戶自己在乾!尤其是嶺南這裡,天氣炎熱潮濕,如果等獵人扒下皮子,再送到馮家硝製的話,估計皮子早腐爛掉毛了。”
“不是硝皮子,那能乾什麼,入藥”蕭寒翻了個白眼,喃喃道:“那麼多硝石,如果都入藥的話,那這病人還有的救麼”
“硝石,硝石……”
就在倆人絞儘腦汁,猜想馮家要那些硝石到底做什麼的時候,任青突然間靈光一閃,猛的抬起頭,看向蕭寒道:“硝石還能製冰,馮家會不會用它來製冰!”
任青口中說的製冰,原先就是蕭寒搗鼓出來的!可到了後來,蕭大為了掩飾蕭家大批量采購硝石用來製造火器的事,特意將製冰術泄露了出去。
如果馮家現在也是為了製冰,才采購那麼多硝石,這個理由倒也勉勉強強說得過去。
“哎……這個你也彆想了,這裡的人,根本不知道製冰術。”
蕭寒翻了翻眼皮,繼續悶聲說道:“當初那製冰術隻在長安附近流傳一陣,最多漢中也有幾個會,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事情!
那些個有幸得到方子的人,一個個都拿它當傳家寶看著!根本就不繼續外傳!我剛剛隨口問了幾個掌櫃,他們也是知道有這種方子的,為此,還找到那些人想要高價購買方子,但到了最後,卻是沒一個能買到的,哪怕開的價碼再高,人家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