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蕭寒原本懶散的一雙眼神,刹那間竟變得鋒利起來!
“對!就是潤州!”
可惜,一旁的老頭根本沒發現蕭寒的異樣,他仍舊看著牆上的地圖,語氣微帶興奮道:“你看,這潤州在地圖上的位置,跟老夫這桂州是否一模一樣並且,它當初也是靠江河船運起家!論船運資源,老夫這桂州坐擁漓江,湘江,還有靈渠!絕對不比它少!”
“咳咳,你隻是想學潤州發展船運”聽完了這句話,蕭寒那原本淩厲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咳嗽兩聲後,才怪異的看著老頭道:“既然如此,老先生自己做就是了,何必要找上小子”
“為什麼找你還不是沒錢!”老頭瞪著蕭寒,很想跳起來在他耳邊大吼!但是想想麵前這位可是他苦等數年的金豬,臉上卻隻得做出一副更為和善的笑容,那模樣,就跟誘拐小女孩的怪蜀黍一樣。
“咳咳,那個疏通水道,吸引商人都是要錢的!而老夫這裡你也看到了,確實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老夫也曾上奏戶部調撥銀兩,但是都被駁回了。”
說到這裡,老頭咽了口唾沫,心虛的看了眼蕭寒,這才接著道:“後來,還是蕭禹兄對老夫說:賢侄您是這天地下,最會做生意的人!也是這天底下,最有錢的人!
如果賢侄肯出錢,咱們把靈渠好好休整一番,不也可以打通嶺南與江南,與長安的通道,自此以後,互通有無,老夫這桂州府,甚至整個嶺南,都能跟著富裕起來!”
“呃,合著您叫我一聲賢侄,這就要把老侄子當成冤大頭使喚啊”
蕭寒看著透著幾分心虛的老頭,心中徹底無語了,接連翻了幾個白眼,這才說道:“老先生說笑了,小子家中是做了一點生意,但您也知道,小子是白手起家!哪怕小子再能賺錢,這兩年又能賺多少怕連人家大家族的零頭都不夠吧”
“那也比老夫有錢!”老頭低聲嘟囔一句,等發覺蕭寒正在瞅他,又連忙改口道:“賢侄不必自謙,相比於錢財那等身外之物,賢侄的本事可是最讓老夫欽佩!當初潤州運送糧草的買賣,不就是賢侄你最先給張羅的現在你看看這桂州,比潤州是絲毫不差!隻要你出手,這桂州十萬百姓,一定會把你當活菩薩供起來!”
“活菩薩這裡人信不信菩薩都兩說!”蕭寒再次翻了一個白眼,歎口氣道:“老先生想要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心情,小子深感佩服,但是像做生意這種事,不是您和小子一廂情願,就能完成的事!
是,現在潤州富裕起來了,但老先生彆忘了潤州是靠著運送糧食起家的,你這裡,有糧食麼”
“呃……”
聽到蕭寒這麼問,這下興奮的老頭當即就愣了。
糧食那麼金貴的東西,彆說他這連條平路都沒有的桂州缺了,就算整個嶺南,它都缺啊!
“這個,沒有!”尷尬的搖了搖頭,不過老頭又自豪的對蕭寒道:“但是我們嶺南有各種皮貨,山貨,還有鮮果,還有……”
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更是細不可聞!這不是老頭突然啞了嗓子,而是在他的對麵,蕭寒正用戲謔一般的眼神盯著他看。
“皮貨有北方出產的好山貨那東西能賣出去鮮果你確定運出去後,它還鮮麼”看著老頭不再說話,蕭寒慢慢開口問道。
“這個……”
老頭被這接連的三個問題問的啞口無言,嘴唇顫抖了好幾下,才狠狠地咬牙道:“老夫這裡還產玉石!”
“嶺南這裡也產玉石”蕭寒緊皺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嶺南這裡有什麼出名的玉石礦。
不過這也不打緊,就算它能產出如和田美玉一樣的石頭,那又如何真以為外麵的人們都是有錢的人,誰都可以消費的起玉石這種高檔貨。
“玉石老先生還是彆想了,那個東西沒有幾個人會買的!為了幾塊石頭,根本不會有什麼商人前來!
要知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些商人,才是天底下最純粹人,想要吸引他們,必須能讓他們賺到錢才成!就是不知道老先生這裡,可有適合大批量運送的貨物哪怕是絲綢,瓷器,也可以!”
實在是不忍打擊老頭的積極性,蕭寒隻能儘量用委婉的語氣向他詢問。
“絲綢,瓷器”
不料,蕭寒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老頭的臉更綠了!
就這周邊山寨裡的那些粗人,讓他們縫個麻衣都能縫出三個窟窿,還絲綢蠶繭能不能養出來都兩說!
至於瓷器,那就更彆想了!現在滿桂州府,也就一家燒陶器的,還燒的黑不溜秋,做尿壺都嫌棄臟手。
“難道這偌大的嶺南,就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顫抖了半天,老頭無力的扶著地圖,對著蕭寒問道。
蕭寒見狀,也隻能苦笑一聲。
這麼大的嶺南,自然是有無數拿的出手的東西,但它卻不適合當下啊!
比如那個著名的“一騎絕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事情放在李隆基身上還可以,但指望他的曾爺爺小李子,那也算是想瞎了心了!
對於一個一份粥喝不完,都要留到下一頓的皇帝來說,還千裡輕騎送荔枝十裡之外送來他都肉疼,恐怕小李子能寧肯不吃,也不乾這看似勞民傷財的蠢事,哪怕這蠢事在蕭寒看來,是妥妥的天才營銷手段。
“老先生真想要富裕一地”過了半響,看著滿臉挫敗的老頭,蕭寒才重新開口問道。
“蕭侯有法子”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老頭聽到這話,立刻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蕭寒。
“辦法嗎”蕭寒揉著下巴,慢慢的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但是,小子卻覺得,老先生需將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拘泥一地!”
“不拘泥一地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