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咦你怎麼進來的!”
順著聲音往旁邊看了一眼,漢子起先還沒發覺不對,等反應過來後,這才猛的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打扮的仿佛偷地雷一般的胖子。
胖子被自己老大瞪得有些訕訕,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身後:“那邊有個狗洞……”
“狗洞”漢子越發愕然:“就牆角那個那麼小的洞,我鑽都費勁,你是怎麼鑽進來的”
“呃,它現在,不小了。”胖子的臉紅了一下,剛剛他那一撞,牆沒撞塌,卻把狗洞給撞塌了,自己扒拉了幾塊磚石後,就從那裡爬了進來。
“你……我……哎!”嘴角猛的抽搐了幾下,漢子看著胖子的模樣,隻想給自己臉上來兩巴掌!
都怨自己以前使喚人使喚慣了,就連偷東西,也下意識叫了人一起!這要今晚自己一個人來,現在估計已經回家躺著數錢了!
“罷了!有他在,也不一定都是壞處,起碼萬一被人發現,老子跑不過彆人,總能跑過他不是”
在心裡默默安慰了自己幾句,漢子揉了揉剛剛摔疼的老腰,繼續躡手躡腳的順著牆根,向前摸去。
這家客棧的規模很小,相應的,它的院落也算不上大,漢子沒走多遠,就來到剛剛客棧掌櫃進出的後門那裡。
“現在可不敢進去,剛剛被那個白癡一鬨,裡麵的人一定還沒睡熟,得等一會!”
將耳朵貼在木門上,漢子一邊仔細聽著房裡的動靜,一邊暗地裡在腦中盤算著出手的最佳時間。
雖然,像跑到客棧裡偷東西這種事,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做。
但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漢子以前走商的時候,可沒少結識那些三教九流之徒,這些最低級盜竊的技巧,他還是懂一些的。
“先試著先把門打開,彆等一會手忙腳亂,再出了岔子!”
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漢子咽了口吐沫,反手從腰間解下一把小刀,從後門的門縫裡伸了進去,挑著那門栓微微一用力,門栓卻紋絲不動!
“剛剛那老倌不會把門鎖了吧”一下沒挑開門栓,漢子的額頭上立刻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可不是專業的梁上君子,萬一人家真的從裡麵反鎖,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會的!應該是我用力小了!再試試,再試試!”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漢子狠狠地搖了搖頭,再次屏息靜氣,用手中的小刀往上猛的一用力!
好了,這下門栓動了,但它隻動了很小的一個距離,就像是被什麼拉住一般,再也動彈不得了。
“不好!他還真的上了鎖!”
發覺這一點的漢子立刻跟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後門石階上。
他來這個小破縣城有段時間了,可因為之前的事情,平日裡根本不敢教外人看出他的原先身份,所以也根本就搞不到什麼錢,這次好不容易狠下心做一筆大的,難道這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老大!老大!”
就在漢子滿心沮喪,想走,卻又不甘心之際,身後,胖子的聲音卻又一次傳來。
“乾什麼!”
本就惱火的漢子聽到自己這個豬隊友的聲音,心中一團無名火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點一般!惡狠狠的轉過頭,目欲噴火的瞪著胖子低喝!
“馬!馬棚裡有馬!”黑夜裡,胖子根本沒看清老大的模樣,依舊興奮的指著不遠處的馬棚道:“快看!那些馬都是上等的好馬!我知道他們的價格,帶到牲口市上,一匹少說也得值五十貫錢!這裡麵有好幾匹,咱們要是牽走……”
“咱們要是牽走,你就等著洗乾淨屁股,把牢底坐穿!”胖子興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漢子憤怒的聲音所打斷!
其實,那幾匹馬他在牆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並且,以他以前的身份和職業,怎麼能看不出那幾匹馬的神駿
可問題是,他們如今偷馬是容易,但怎麼逃出去,才是問題!
這靈風縣雖小,卻好歹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縣城,有縣令,有衙役,還有城牆!他們到時候偷了馬,能跑到哪裡去真在城裡瞎轉兩圈,再給縣太爺來一個人贓並獲
“啊不能偷馬啊!”
胖子被老大一盆涼水澆在頭上,頓時也從發現新大陸的興奮中回過味來,整個人瞬間就萎靡了起來。
要知道,他小的時候,就曾給縣裡地主家放過馬,對這些通人性的生靈本就喜愛無比,現在猛的見到此等良駒,不興奮才怪。
“哎,多好的馬,也不知道好生喂養著,石槽子裡連一根草都沒有,我要是有這麼一匹馬,一天四頓,萬萬不敢偷懶!”
胖子耷拉著腦袋喃喃自語,聽的漢子又是一陣子心煩意亂,剛想起身給他一腳,那身子卻猛的一頓,像是被人摁了暫停鍵一般,整個人都呆立在了當場。
“馬喂馬”
漸漸的,漢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自然清楚,在趕路的時候,馬的重要性!一般講究的人家,在晚上的時候,都會有人再來喂馬一些豆子,嫩草,正所謂:馬無夜草不肥嘛!
並且,看看這些人的馬,都是百裡挑一的神駿馬駒,他們不可能不珍惜的!至於夜草,那更是一定要喂得!
既然知道了他們要喂馬,如果,他就在這守著,等那喂馬的人來開門,然後趁其不備,給他來上一板磚!豈不就能混到客棧當中去了
“我他娘的真是個天才!”想到這裡,漢子陰沉的臉總算是多雲轉晴,伸手招來胖子,對著已經有幾條裂縫的院牆一指:“去,弄幾塊磚過來!”
“磚弄磚乾嘛”胖子有些詫異,但是看到漢子的臉色後,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屁顛屁顛的跑到狗洞旁邊,將幾塊散落的青磚都撿了回來!
“磚來了。”把手裡的磚遞給漢子,胖子搓著手,一雙綠豆眼睛緊張的看著漢子:“我還要做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去一邊藏好了!”漢子接過磚,掂了掂,不屑的往院子角落一指,像是打發一條癩皮狗般隨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