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
“過段時間就是萬族科舉,我們秦家人會到!”
秦牧野當然不會說變數在李星羅那裡,隻能先拿秦家敷衍一下。
陳隧苦笑一聲:“秦家人出麵自然有用,但最多也隻是折中,你當真覺得……”
秦牧野沉聲打斷:“總好過自斷一臂!姑父,如果連你都失去陛下信任了,那我們豈不是連案情進度都不配知道了?”
陳隧沉默了好一會,隻能艱難地點點頭,神情苦澀道:“你說的對!你先回家吧,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隨後便上了馬車。
禁軍伍長見狀,趕緊跳上馬車頭:“少將軍,我來給您駕車!”
“多謝!”
秦牧野道了一聲謝,旋即看向白玉璣:“上車!”
這是一個時辰來,他第一次跟白玉璣說話。
白玉璣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想想他應該隻是不想把事情鬨得更亂,跟對自己的態度沒有關係。
輕吐一口氣,上了馬車。
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白玉璣心情無比複雜,心虛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卻說不出哪種情緒是對的。
她是複仇者,無論用處什麼下作的手段,都是理所應當的。
任務的目的,幾乎是完美達成。
可過程卻跟想的完全不一樣。
秦延瑛不需要自己引導,隻憑直覺就找到了扈煥。
也根本不用自己挑撥,下手毫不拖泥帶水。
一連串的意外。
讓她無比恍惚。
她看了秦牧野一眼,卻隻見他半閉著眼睛,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換作以往,他隻會像尋常情竇初開的少年,一刻都不浪費共處的時間。
白玉璣知道。
這才是仇人間應有的樣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感覺自己說不出的難過。
不一會兒。
馬車停了。
秦牧野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沒有半點交流的意思。
白玉璣在他門前駐足了一會兒,腦海裡忽然冒出了那天晚上的場景。
“你負責演!”
“我負責相信!”
可現在,他不相信了。
自己也演不下去了。
白玉璣很想跟他說一句“我是被秦家滅族的人,我這樣做沒有錯。”
可回想一下,他似乎從來沒對自己惡語相向。
自己的仇怨,可以灑向秦家任何人,唯獨在他麵前沒辦法理直氣壯。
或許。
秦延瑛也算半個。
白玉璣感覺心裡亂糟糟的,隻想把頭蒙在被子裡,好好睡一覺。
隻是進了屋。
掀開床簾。
正好看到何細鳳急切地看著自己:“公主!那個鬥笠人的身份查到了麼?是不是秦家人?”
聽到這個問題。
白玉璣心中更加煩躁了,見到羅擎屍首的時候,南詔眾人無不悲憤。
包括她也是,雖說羅擎表現出的心性很讓她失望,可畢竟是一起長大一起逃亡的同伴,而且有煉傀術在手,必定是未來南詔的中流砥柱。
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所以他們要找凶手。
根據何細鳳回憶,他們撤退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鬥笠人衝進了院子。
這麼急秦家的事情,必定是秦家的人,這個結論一出,南詔眾人皆是義憤填膺,紛紛表示秦家此次有難,定要痛打落水狗,把羅擎的仇給報了。
隻是……
白玉璣揉了揉太陽穴:“我問過了,秦延瑛完全不認識那個鬥笠人!”
何細鳳眉頭一擰:“怎麼會呢?公主,這一定是兩人故意裝作不認識,秦家人凶殘狡猾,我們可不能被他們蒙……”
白玉璣自嘲打斷道:“大長老!凶殘狡猾的秦家人,可以為了孩童孕婦,不計後果對妖官出手。冰清玉潔的我們,卻能夠用孩童孕婦做餌,來激怒秦延瑛,你難道不覺得荒誕麼?”
何細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