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娘很怕,她很怕再失去親人。自小天涯海角人間冷暖,她飽嘗了那種無依無靠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與野狗搶食甚至差點被野狗當食物的悲慘時光。r/
r/
倒不是她怕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隻是怕一個人孤獨。她渴望有個安定的家,丈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己則在家裡,料理好家裡的雜事,男耕女織,等他回來,給他端上一碗熱飯,遞去一盆熱水。生幾個娃兒,靜靜地享受天倫之樂。r/
r/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貪心還是沒有孝敬老天,厄運就是來得那麼的突然,好好的人進山去了,回來的時候是自己到處求人給抬回來的,身上的骨頭都斷了,氣也快沒了,那一刻自己的世界霎那間變黑色的。r/
r/
還好,好人自有上天的眷顧,一切都奇跡般地回歸到原來的日子了,好像還變得更好了,三哥的傷好得很快,腦袋甚至變得更靈光了!r/
r/
藝娘很不希望梁川再次進去那座遭難的葫蘆山,但是她明白,自己是他的妻子,自己不能去要求他應該怎麼樣,男人是屬於外麵的世界的,應當在外麵的世界闖蕩,而不是栓在家裡麵,就像招弟哥哥。r/
r/
天越來越暗了,太陽完全看不見了,兩個人還是不見了回來。r/
r/
藝娘站在寒風中任憑北風打亂自己的頭發,她的手死死的攥著柴門,手心快要紮出血了。r/
r/
她的心越來越涼。。難道在山裡又遇到什麼危險。。r/
r/
遠遠地,梁川和招弟扛著兩根竹子有說有笑地就回來了,雖然天色不明看不清他們的臉,藝娘蹭的一下血壓就上來了,眼前有一點眩暈!r/
r/
你們還笑得出來!老娘我在家裡替你們提心吊膽,魂都快嚇沒了,你們兩個死鬼去哪裡逍遙快活,竟然還笑得出來!r/
r/
藝娘是越想越氣,粉拳握得緊緊的,杏眼怒張,兩個眼睛裡好像要噴出火來。偏偏兩個大老粗一點沒察,還好意思問道:“咦,藝娘這麼冷的天,你不進屋去,呆在外邊乾嘛!”r/
r/
藝娘氣得身子不停地發顫,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還敢問我呆在外麵乾嘛?藝娘正欲發作,隻聽招弟道:“剛剛我們在山裡碰到大蟲啦!”r/
r/
大蟲?r/
r/
藝娘一聽,一顆心來本來就急得不行,沒想到他們是真的遇到危險了。本來通紅的眼眶簌簌地豆大般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小手捂著嘴就哭了起來。r/
r/
梁川看藝娘怎麼突然就哭了起來,趕忙將竹子放好,過來問道:“藝娘你哭什麼呀,我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r/
r/
藝娘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哭,任梁川在一旁怎麼勸都不行。招弟是個自在散人,倒是自在習慣了,什麼事都看得挺開的,自顧自地去擺弄工具去了。工具都收進屋子裡了,外麵藝娘還在抽泣,招弟硬著頭皮道:“三哥,這大耗子怎麼處理啊!”說完手裡提著那隻大竹鼠還朝梁川晃了晃。r/
r/
老鼠一類的有毛動物一直是女人的天敵,尤其是這種三四斤左右的碩大老鼠!簡直是少奶殺手,一出手一個準。還在哭泣的藝娘被這頭大老鼠給嚇得尖叫了出來,直接躲進梁川懷裡。r/
r/
梁川摟著藝娘安慰道:“彆怕,這是竹鼠,味道好著哩!等下我做給你嘗嘗,”r/
r/
藝娘聽得頭皮發麻,急得用手拍打梁川的胸口道:“誰要吃那臟東西,惡心死了!”r/
r/
招弟在旁邊看得樂嗬,也跟風道:“就是,以前就大旱逃荒的時候有聽說過有人吃這東西,現在沒天災沒的,犯不著吃老鼠吧三哥。”r/
r/
“好啊,你們都彆吃,尤其是你小子,你懂什麼,等你要是吃一口我打爛你滿嘴牙。”r/
r/
“好啦,你們彆貧了,平安回來就好,我進去做你做吃的。今天是冬至,我們不是大戶,但是也要吃點像樣的東西,今天你們有口福了。”r/
r/
藝娘進屋去下角兒,招弟是個饞鬼,屁顛屁顛地跟著進去了,聽了梁川一直說藝娘要做好吃的,餓了一天的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晚上有啥好吃的。r/
r/
兩個都進去了,梁川就提著這肥竹鼠準備料理一番。r/
r/
下午的炭出得很不錯,每一塊都碩大又黝黑,飽滿有型,不會破碎成渣的感覺,品質相當的優良。地上的炭被藝娘收拾得乾乾淨淨,沒有剩下一點炭渣,藝娘真是一個好女人,生活的不易她明白得相當的透徹,哪怕是一點炭渣能多賣一點錢也是賺,她都不會去浪費。r/
r/
梁川看著覺得心裡暖暖地,他本想拿點炭去烤竹鼠,想想算了,這炭還是留著賣吧,多賺一點,回頭三個人有得吃,那樣才是正事。r/
r/
這四下野地裡都是可燃的柴禾,雖然用炭烤最棒,實際也差不多,他撿了些乾草樹枝,將就著烤吧。r/
r/
梁川扒拉了一點灶台裡正燒得旺盛的薪柴,放在院子裡開始燒烤,又放了幾根不好燒炭的枝柴,這些一般藝娘都拿去做飯了。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火苗亂竄的明火燒烤不合適,必須用炭火炙烤,慢慢將肉煨熟才好,否則肉會焦掉,毀掉這麼好的食材。r/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