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都不認識。
“我懂了。”霍厲霆開口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身不由己。”賀逸再度苦笑，看著霍厲霆，認真道：“我時間不多，說完就得走。”
霍厲霆也不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你說。”
“我做什麼工作想必你也很清楚。”賀逸開口道。
“略知一二，但也不能猜測，有一些紀律我是懂的。”霍厲霆開口道：“還能再見到你我非常高興。”
“我也是，還能回來看到你，也很高興。”賀逸道：“隻是我明天要離開京城，這一去，可能再無歸期。”
霍厲霆一怔，好不容易見到了活著的賀逸，怎麼也無法接受他說的這個。
再無歸期的話，他寧願今天不見到賀逸，也不想再失去。
“任務什麼時候結束？”霍厲霆就問了這麼一句。
賀逸苦笑了下。“可能會到生命的終止，剛犧牲了一個，無名無姓無編號，手腳筋都被挑斷，鼻子也被割了，眼睛被挖走，喉管割斷，活生生虐死。”
霍厲霆聽得心裡再度一緊，握緊了拳頭。
賀逸大概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道歉。“抱歉，我不該說這個。”
霍厲霆豈能不明白，他知道戰友犧牲，那種滋味，而他也是跟他一樣，從事一樣的工作，危險至極。
他也是害怕吧。
哪怕害怕，卻也沒辦法抽身離去。
霍厲霆輕聲道：“最重要的說吧。”
賀逸沉吟了下，終於開口：“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歡顏。”
霍厲霆眉心一蹙，看著賀逸，兩人四目相對。
賀逸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霍厲霆感受到了，卻也無可奈何。
“她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在新聞裡看到了，我很抱歉，沒辦法幫你照顧你妹妹了。”
聞言，賀逸微微歎息，再度苦笑。
他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更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逸才說：“其實，該抱歉的是我。”
“與你沒什麼關係。”霍厲霆道：“到今天，我做不了什麼了。”
賀逸苦笑了下。“我其實就是想要跟你說，歡顏自己走到現在這一副田地，是她咎由自取，你不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霍厲霆深深地凝望著賀逸，他的那張臉上，有著淡淡的疤痕，皮膚黝黑，整個五官比以往要堅毅了很多。
他的眼睛，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光亮，一片黯淡下，卻又隱隱藏著銳利。
沒有以前的俊逸了，體態也微微佝僂，竟再也看不出他軍人的體態。
這樣的一個人，在人群裡，給人一種泯然眾人的感覺。
可是，霍厲霆卻明顯感覺到賀逸是裝的。
他這三年，應該時時刻刻都在緊繃著，執行任務。
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行走在人群當中，不會被人認出來。
若不是太在意他，若不是為他的犧牲感到心痛，他或許也不會認出來。
“我很抱歉，賀歡顏這樣，我可能也有一部分的責任，當初若是不讓她出國的話，也就不可能有那些不好的新聞了。”霍厲霆道。
如果在國內的話，起碼能夠時刻關注到她的情況。
也就不會讓她有機會接觸到那麼多的男人。
但，這一切，誰也沒有辦法預料。
“我開始的時候看到新聞很生氣，原本覺得把妹妹托付給你，是很放心的，結果你卻跟彆人在一起了，那時候真的挺怪你的。
隻是後來，我看到了歡顏那麼多的醜聞，心裡就明白了你的選擇沒錯，或許我也從來沒有了解過歡顏。
而我曾以為，妹妹喜歡你，如果你們在一起，你會是她最好的歸宿，但我忽略了一點，你對她沒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