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急!”葛老也是心中一驚,不過細想之後,他眼中就閃過一道銳光。
他朝眾人招手,讓他們聚在自己身邊,小聲吩咐道:“你們私底下找人,以平價的糧食賣出去,再暗地裡把糧食運回倉庫,這樣的話,縣衙的法令就拿不住你們。”
“好主意,就這麼乾!”眾人頓時兩眼放光,把自家夥計招過來耳語一番,就一臉喜色的再次舉杯。
“葛老真是老謀深算,姓趙的那點伎倆,根本不是您的對手?”
“一個小吏出身,運氣好當了一縣之尊,哪裡能有什麼謀略。”
葛老搖頭,輕輕搖晃手中酒杯,那眼神甚是不屑。
他雖然隻是糧商,可也是士大夫之後,趙川這個世代為吏的小卒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眾人痛飲幾杯,就聽樓梯口傳來噔噔的腳步聲。
他們順著聲音望去,就見幾個米店的夥計大汗淋漓,喘著粗氣從樓梯口爬了上來。
“嗬嗬,店裡的夥計過來了,應該是事情辦妥了。”一名糧商擠了擠眼,就走向了自家店裡的夥計。
“陳二,已經安排人把五百斤糧食買走了嗎?”
那夥計陳二聞言,臉色突然變得無比僵硬,他動了動嘴皮子,結結巴巴道:“老爺,這個,不好了,咱們安排買糧的人被抓了,縣衙新頒布的法令,每人每日購糧不得超過三升,否則以囤積罪論處!”
“什麼?”那糧商臉色一變,抓住夥計的胳膊道:“人被抓了,那他買走的糧食呢?”
夥計被掐得胳膊都要斷開,他卻不敢掙脫,隻是咬著牙,神色頹然道:“那糧食,都被送到縣衙充公了。”
那糧商身子一抖,顫巍巍跌坐在地上,神情沮喪道:“完蛋了啊,這姓趙的不給咱活路啊!”
眾糧商聞言,麵色都有些發白,他們神情期待的望向葛老,想讓他給個主意。
可誰知,那葛老臉上竟然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慌亂,他右手抓著酒杯想要往嘴裡倒酒,可因為手抖個不停,始終沒辦法把酒送到嘴邊。
砰!
那酒杯從他右手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葛老?”眾人神色擔心的看向他。
可葛老卻像是個木頭人一樣,神色呆滯,嘴裡不停自言自語。
“不,不會,我的計策天衣無縫,區區一個趙川怎麼能贏過我?”
“完了,葛老他已經瘋了,咱們怎麼辦啊?”一名糧商神色著急道。
“還能怎麼辦,咱們鬥不過趙大人,趕緊向他請罪,平價賣糧吧?”
聞言,眾糧商都是神色不甘。
他們每人以高於市價一成囤積了五萬斤糧食,現在被迫以平價出售,算上為了運作這筆生意投入的人力物力,這一筆生意就虧損了二十金。
可要是不投降,以趙大人的手段來看,他們每個人都會被整得傾家蕩產。
“算了,在下以後不敢在蘄縣做生意了,以後隻要有趙大人的地方,我等商人都要退避三舍!”一名糧商歎氣。
他們在趙地也是有名的大商,當地糧食布匹生意都幾乎被他們幾家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