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川的神情一肅,凝視著兩人道:“那你們就立刻棄城逃離,最好躲到江東之地,那裡聚集著楚國舊族,你們可以保住性命。”
聞言,褚亮一臉的不滿之色道:“大哥,咱們情同兄弟,要是你兵敗身死,那愚弟豈能獨活?”
範減此刻也是神色複雜,他發現自己真的看不懂趙川。
明明他的見識和謀略都在自己之上,可他的行事風格卻有些意氣用事。
他明明可以逼兩人死守,為自己換取東山再起的資本,卻偏偏要兩人保全性命。
他為官這麼久,還第一次見到這種上位者。
他覺得自己來蘄縣這趟賭對了,一股熱血湧上心頭,一字一頓道:“主公放心,就算是兵敗了,範某一定替你穩住蘄縣,讓主公東山再起!”
褚亮也被他的話觸動,重重拱手道:“不錯,我褚亮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保住蘄縣基業!”
“兩位都是忠誠之士,是我多言了!”趙川認真向兩人鞠躬,為自己剛才的話致歉。
隨後,他就走出縣衙,領著吳廣和劉武二人走到軍營。
軍營中,眾士卒見到三位大人過來,就在校場中間拍成隊列,神色殷切的望向趙川。
趙川一擺手,就道:“暴秦無義,苛政猛於虎也,我願舉義軍伐秦,攻占楚國舊都陳縣,各位可願助我。”
他心中有些不安,這次陳縣出征勝敗難料,也不知士卒們是否願意冒險。
眾士卒聞言,臉上的神情微變,一時難以作答。
按理說,他們領趙川的俸祿養活一家老小,自然該替趙川賣命。
可想到攻打陳縣的艱難,為了自己身家性命著想,他們又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一名年紀偏大,鬢發已有銀絲的中年人走出,怒視著眾人道:“你們難道忘了,是誰攻破城中米倉,給了你們每人一鬥糧食,讓你們妻兒家小得以苟活?”
眾人聞言,臉皮子都抽動了下,紛紛低頭道:“不敢忘,是趙將軍帶我們攻破米倉,給我們一條活路。”
那大漢微微頷首,隨即高呼道:“鬥米之恩,當以性命相報,爾等為何在次怯步?”
那高呼之聲,仿佛雷鳴般振聾發聵,眾士卒神情一肅,紛紛振臂高呼道:“願為將軍大人赴死!”
那洪亮的聲音,仿佛是一麵戰鼓敲響。
趙川心中一股熱血也被激起,高呼道:“暴秦無道,讓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我舉大軍替天行道,還世人一個太平!”
“替天行道!”
眾人大聲高呼,跟在趙川身後,一步一步走出城去。
城門處,兩道身影凝視著出城的縣令,其中一人神色不甘道:“大人,這趙川壞了我們的大事,之前聯絡的那幾個糧商都不乾了。”
戴鬥笠的男子眯著眼笑道:“沒什麼,隻是虧了二十金而已,隻要我取走趙川的小命,項梁大人就能賞賜我們一百金。”
“好,就是為了出一口心中惡氣,老夫也一定要趙川死!”
那老者握拳低吼一聲,就朝鬥笠男子拱手道:“大人,咱們要聯絡陳勝,讓他在路上埋伏嗎?”
“不用。”鬥笠男子搖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先利用趙川攻打陳縣,咱們在陳縣布局,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戰場上,到時候還能以替他報仇的名義,接受他在蘄縣的財富。”
“哈哈,大人的計策就是高!”老者大笑,和鬥笠男子坐上一輛馬車,追著趙川等人的腳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