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川心裡不禁暗自納罕,在伊人睡去之後,便也沉沉睡去。
直至雪兒前來服侍他洗臉時,他的思緒仍在遊離。
“妙弋那般嬌氣的女孩子,此番遭受這般磨難,定然損傷嚴重。她這是唯恐我帶著遺憾出征,才提前如此做,妙弋啊,我該如何報答你的深情厚意!”
與陳憂薙所預想的恰恰相反,趙川此時非但未覺得虞妙弋有何不妥。
反倒被她的深情深深打動,暗自下定決心,日後絕不可辜負這般佳人。
雪兒開始為趙川梳頭綰發,為其戴上金冠後,又在金冠中間插上一根金簪,以固定綰起的頭發。
這種發型乃是先秦時期常見的樣式,趙川忽然憶起潛意識電視劇中長發披肩的男子形象,不禁搖頭。
那樣的形象在現實中,想必定會被視作極度懶散吧。
然而,雪兒那生疏的動作讓趙川的眉頭皺起。
“陳夫人呢?她為何未到?”
往日常為趙川梳頭的皆是陳憂薙,也唯有她那精湛的手藝能夠得到趙川的認可。
如今換了個毫無經驗的生手雪兒,趙川著實難以適應這般粗糙的服侍。
她的臉瞬間變得慌亂無比,她的眼神躲閃。
“師傅她身體偶感不適,實在無法前來,故而讓奴婢前來服侍主人!”
趙川的思緒又飄回到當日項羽來接陳憂薙時的情景,那時的她毫不猶豫地立刻換上貴族服飾,迫不及待要跟項羽離開,那般急切的模樣深深刺痛了趙川的心。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他轉念又在心中暗暗說。
“看在虞妙弋的麵子上,隻要她不再做出竊取我情報之事,我便不再與她計較。”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個女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趙川哥哥,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來人正是虞妙弋,步履輕盈,身姿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靈巧,隻是臉上帶著些許愧疚,讓人我見猶憐。
看到她的到來,趙川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妙弋如此之好,我怎會舍得生你的氣呢?你累著了吧,快坐下歇息,雪兒,上茶!”
雪兒正因自己未能給趙川梳好頭而憂心,聽到趙川這話,如蒙大赦,趕忙小跑去烹茶了。
虞妙弋步履未停,徑直走到趙川跟前。
她伸手拔下他發冠中間的金簪,動作輕柔地將冠摘下,又緩緩把頭發放下,重新為趙川梳理起來。
“趙川哥哥,你不要埋怨雪兒,等她熟練以後就好了!”
趙川帶著些許不滿說。
“妙弋,這雪兒毛手毛腳的,怎能與你相比,她這一番折騰,簡直是糟踐了我的頭發。”
虞妙弋輕聲說。
“趙川哥哥莫要這般說,雪兒也是初次服侍,難免會有些生疏。您就多給她一些機會,讓她慢慢學。”
趙川哼了一聲。
“可我這頭發被她弄得亂七八糟,這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虞妙弋趕忙安撫。
“趙川哥哥,您消消氣,我保證會為您重新梳理得整整齊齊,讓您滿意。”
趙川看著虞妙弋那認真的模樣,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也罷,就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次不與她計較了,但下次若還是如此,定不輕饒。”
虞妙弋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