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閒,那我問你,你以前不敢,那怎麼現在又敢了呢”
要說場中唯一絕對清明的,恐怕就要是秦陽了。
聽得他這個問題問將出來,所有人都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是啊,你魏閒不是說自己不敢反抗嗎
可現在你不僅反抗了,而且還把薛林給直接殺了,這膽子簡直大破天際了。
現在魏閒的殺人動機是有了,可是有些問題也必須得搞清楚,包括範田和陳執這兩位警官。
“我受夠了,你聽到了嗎我受夠了!”
魏閒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著秦陽,恨聲說道:“我不想再喝尿,不想再吃蟲子,不想再被他欺負,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你們,你們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呢”
魏閒看起來像是有些失去了理智,怨毒地說道:“明明是他薛林有錯在先,明明是他死有餘辜,他該死,我隻不過是在給自己報仇而已!”
“有錯在先死在餘辜給自己報仇”
秦陽冷笑一聲,將魏閒的這幾個關鍵詞重複了一遍,說道:“若真是這樣,自有大夏法律製裁他,你又有什麼資格親自動手殺人”
“魏閒,我告訴你,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罔顧國家法律,擅用私刑報仇,我勸你早點束手就擒,否則後果會更加嚴重!”
當秦陽這斬釘截鐵的聲音傳進各人耳中後,他們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尤其是是範田和陳執,都不由暗暗佩服秦陽,這些話無疑是說到他們心坎上去了。
這個世界雖然有很多的陰暗麵,連警方也管不到,但至少在大夏法治之下,大多數的違法之事都能得到解決。
像這種以暴製暴的行為不能提倡,若是以後人人效仿,大夏豈不要亂套了
隻可惜範陳二位眼中都有一抹憂色,心想秦陽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林法醫還在對方的手上呢。
雖然看不出魏閒手上有什麼武器,但看那家夥的樣子,恐怕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他們不能不投鼠忌器。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當秦陽話音落下,諸人顯得有些安靜的時候,魏閒口中的大笑聲已是隨之響徹而起。
這道笑聲充斥著不屑和鄙夷,又有一絲瘋狂。
似乎是覺得秦陽很可笑,又或者是在嘲諷秦陽剛才說的那些話很可笑。
“秦陽,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魏閒大笑過後,依舊惡狠狠盯著秦陽,恨聲說道:“法律要是有用的話,那還要這些警隊的人乾什麼”
“法律要是有用的話,我也不會被薛林往死裡欺負三四年,而沒有人來管我的死活了!”
看來魏閒真的是對薛林恨之入骨,而他的這幾句話,讓得範田和陳執都有些無話可說。
無論大夏的法製有多健全,終究不能束縛每一個人的人心,尤其是那些被**填充了大腦的壞人。
而警務署的存在,就是在這些壞人做出壞事之後,將他們繩之於法。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他們出警的時候,壞事其實已經發生了。
就比如說這一次,如果不是薛林的屍體被人發現,他們又怎麼可能查到魏閒的身上,又怎麼可能知道薛林對魏閒的淩辱呢
“所以秦陽,我告訴你……還有你們每一個人,不要欺負老實人,老實人要是狠起來,可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魏閒陰狠的目光環視了一圈,秦陽和兩位警官倒也罷了,但其他人卻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隻要魏閒的視線落到誰的身上,他就會低下頭去。
因為在這三四年的時間裡,薛林固然是欺負魏閒最狠的那一個,但籃球隊有一個算一個,誰敢說自己就對魏閒好過
這就是一個邊緣人,一向被他們呼來喝去,誰都可以說上幾句欺負一下。
以前的魏閒,也一直都是逆為順受。
可是現在,這家夥卻變成了一個殺人犯,這跟他以前老實聽話的性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現在魏閒還沒有被抓住,更是抓了那個法醫作為人質,誰都不敢肯定他今天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若真被魏閒躲過了今天這一劫,那他會不會變本加厲,將他們這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全部殺了呢
魏閒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自從他殺了薛林之後,他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生出感慨,心想這就是老實人被逼瘋的典型案例吧。
誰也不知道一個平時看起來老實的人,在被遭無奈之下,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
“魏閒,雖然你說了這麼多,但我還是想再問你一句。”
秦陽倒是顯得異常平靜,見得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再次問道:“為什麼你以前不敢,現在突然又敢了呢”
又一次聽到秦陽問出這個跟剛才相同的問題,旁觀諸人都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第二次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魏閒,我相信你肯定會繼續忍下去的!”
秦陽口中話語不斷,而這個時候的魏閒卻有些沉默了。
他也不斷在打量著那個秦陽,心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不會真的發現什麼了吧”
這就是魏閒心中閃過的念頭。
或許隻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突然之間轉變心態,甚至敢動手殺了薛林的真正原因。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剛才都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了,這秦陽竟然依舊抓著不放,很明顯是不相信他剛才說的那個理由。
“你要是自己不願說的話,那就讓我來說一說吧!”
秦陽可沒有半點在意魏閒的目光,聽得他沉聲說道:“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了!”
旁觀眾人眼神異樣,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如今的魏閒可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手,他當然不再是正常人,正常人會去殺人嗎
“魏閒,前一段時間你應該是接觸過什麼人,或者說什麼東西吧”
秦陽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這個人或者東西,讓你的身體發生了大變,擁有了普通人想像不到的力量,我說得對嗎”
“當你擁有了這種強大的力量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所以殺了薛林這種事,在你眼中已經不算是什麼大事!”
秦陽就這麼盯著魏閒的眼睛,繼續說道:“你殺了薛林之後,借著校園網上的傳言,將他扔到了南香湖邊,偽裝成被怪物所殺的假象,企圖蒙混過關。”
“魏閒,你的這些手段可謂是天衣無縫,連這位自己詡專業的林法醫都被騙過了,不能說不高明!”
秦陽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被魏閒挾持的林之念,讓得後者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又有一絲羞惱。
但她又無法反駁秦陽所說的話,今天要不是秦陽在現場,恐怕他們想要找出魏閒這個殺人凶手,絕對是難上加難。
更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被魏閒的這些偽裝誤導,而去懷疑南香湖中那可能存在的凶獸,到時候就會離真相越來越遠。
當此一刻,林之念雖然被魏閒巨大的力量控製住,卻也對秦陽生出了一絲絲的佩服。
隻不過目前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如果真如秦陽所言,魏閒獲得了某種強大的力量,那今天他們還能抓住這個殺人凶手嗎
“隻是很可惜,你今天遇到了我!”
秦陽冷冷地看著魏閒,而他口中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赫然是看到魏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濃鬱的冷笑。
“就憑你”
魏閒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那些底細的,但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的他,根本不會將一個或者說一群普通人放在眼裡。
在魏閒的眼中,無論是那邊的籃球隊隊員,還是兩個警務署拿著槍的人。
又或者是這個看起來大言不慚的春陽,都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罷了。
“喲,挺自信啊!”
秦陽又如何不知道這個魏閒心中想的是什麼,畢竟他現在還沒有表現出變異者的半點跡象,對方顯然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人了。
再下一刻,秦陽終於將視線從魏閒的身上轉過,然後轉到了那邊祝國濤的臉上。
“祝教練,接下來的畫麵可能會有些少兒不宜,要不你先帶著同學們出去吧!”
秦陽雖然是在跟祝國濤商量,但他的口氣之中卻蘊含了一抹不容置疑,讓得祝國濤根本沒有太多的猶豫。
其他的籃球隊隊員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說實話他們剛才在知道魏閒是殺人凶手之手,早就如坐針氈了。
他們害怕魏閒在瘋狂之下胡亂傷人殺人,而他們以前又或多或少欺負過魏閒,誰知道這狠人會不會逮住一個就往死裡乾呢
如今秦陽讓他們離開這是非之地,無疑正中他們下懷,他們正求之不得呢。
至於自己這些人走後,秦陽和那兩個警官要做些什麼,又能不能抓住魏閒這個殺人凶手,那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了。
對於秦陽讓顧順他們出去,這個時候的魏閒並沒有出聲阻止。
隻是他的嘴角邊上,一直都掛著一抹濃鬱的冷笑。
不消片刻,祝國濤已經是帶著那些人消失在了籃球館的大門口,而秦陽的目光則是再次轉回了魏閒的臉上。
“現在沒外人在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秦陽似笑非笑地看著魏閒,而當他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對麵的魏閒身上,赫然是爆發出一股極其磅礴的氣息。
“秦陽,你既然知道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那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呢”
狂暴的氣息繚繞魏閒身周,隨之傳出他自傲的聲音,然後範田和陳執,都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由於之前是在打籃球,所以魏閒身上穿的是短褲背心,而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一種巨大的變化。
隻見一叢叢細密的黑毛從其皮膚之內瘋狂生長而出,甚至那臉上都出現了一些黑色的毛發,看起來極為怪異可怖。
在幾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魏閒雙手十指上的指甲也是瘋狂生長,不消片刻已經長到了一分米出頭。
十根尖尖的指甲上,散發著幽幽黑光,一看就鋒利無比。
“這是什麼金剛狼”
就連秦陽都被魏閒這種特殊的變化驚了一下,想著自己以前看的一部外國大片,他不由疑惑出聲。
此時此刻,魏閒全身長滿了黑毛,頭發根根豎起。
不僅是手指長出鋒利尖銳的指甲,就連腳趾甲也刺破了他的運動鞋,猙獰地伸了出來。
這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怪物,要是剛才顧順他們沒有出去,看到魏閒這樣一副樣子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嚇癱吧
而且有了變化之後的魏閒,仿佛連身材都變得高大粗壯了幾分,跟之前瘦弱不堪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秦陽,還有你們所有人,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有些啞吵的聲音從魏閒喉嚨之中傳將出來,蘊含著一抹傲意,又有一絲冰冷的殺意,仿佛來自九幽地底。
相對於早就知道某些事情的範田和陳執,此刻被一隻毛茸茸手臂控製住的林之念,一張俏臉早就嚇得一片雪白。
如果說她剛才還在想著辦法,企圖掙脫魏閒控製的話,那現在的她,一顆心早就已經沉入了穀底。
尤其是魏閒那右手之上五根尖銳而鋒利的指甲,更是讓林之念感覺有些刺痛。
她相信自己要是敢妄動一下,那鋒利的爪子就會刺進自己的喉嚨,放乾自己全身的血液。
這一刻林之念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而這個不像是人類的怪物,正挾持著自己,她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看到魏閒這副樣子的時候,林之念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死者薛林腹部的傷口,應該就是被這個魏閒手爪所傷。
嚴格說起來,這也確實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一個怪物。
“怎麼樣,秦陽,沒想到吧”
臉上有著黑色毛發的魏閒,依舊噙著一抹冷笑,看向秦陽的目光有些鄙夷和不屑,又有一抹高高在上。
身為擁有強大力量的變異者,此刻的魏閒再來看這些普通人,跟螻蟻又有什麼區彆呢
“嗯,確實沒想到。”
秦陽竟然真的點了點頭,聽得他說道:“變異者我見得多了,你這副尊容還真是第一次見,你是怎麼做到的能變得這麼醜的”
當秦陽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哪怕是在這極度危險,又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陳執也差點笑出聲來。
到了這個時候,曾經見過秦陽本事的陳執,反而是沒有先前那麼擔心了。
這魏閒一看就不是正常人類,而是一個變異者。
既然如此,那這就不是他們這些警務署的普通警員能抗衡得了的,必須得由鎮夜司出手。
剛好秦陽就是鎮夜司的人,隻要秦陽在這裡,那事態就還沒有脫離掌控。
更何況在那魏閒的心中,恐怕也不會覺得一個楚江大學的研究生,會是跟他一樣的變異者吧
很明顯魏閒是得到了一種特殊的機緣,讓他成為了一名初象境的變異者。
隻是這個時候的秦陽,還不清楚這個魏閒是真的運氣好,還是跟非人齋有所勾結,這一切都還需要去考證。
但此時此刻,當秦陽口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無疑是將魏閒給徹底激怒了。
他甚至是忽略了秦陽那句“變異者我見得多了”的話語,他隻知道自己被對方嘲諷了。
自己這副樣子明明是雄壯威武,怎麼能說是醜陋呢
曾經受過無數欺淩,甚至被薛林侮辱過人格的魏閒,無比渴望得到力量,好找回那些失去的尊嚴。
不得不說他現在做到了,而為了得到這種力量,魏閒承受了常人所不敢想像的極致痛苦。
又或許正是因為心中的執念,才能讓魏閒扛過那些非人的痛苦。
這要是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就身體爆裂而死了。
如今已經擁有強大力量的魏閒,對於自己這催發力量之後的尊容,絲毫不以為意,他隻覺得這是無上力量的象征。
偏偏這個秦陽好像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般,竟然還敢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就是在找死。
此時此刻,魏閒心中最厭惡的人,無疑就是秦陽。
他有理由懷疑,警方這麼快找到這裡,找到自己,就是這個秦陽在搞鬼。
“秦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事到如今,就怪你自己非要找死吧!”
魏閒有些沙啞的冷聲從其口中傳出,而他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鬱,給了範田和陳執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魏閒,既然你這麼有自信,又這麼厲害,那要不先放了林法醫再說”
秦陽依舊是那副平靜的神情,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被魏閒挾持在手上的法醫林之念一指,隨之提出一個建議。
這話說得範田和陳執心頭一動,心想秦陽果然心思通透,想要在沒有展現實力之前,先讓林法醫脫離險境。
“秦陽,你們是不是當我傻”
然而秦陽這看似合理的要求,卻隻是引來魏閒的一抹冷笑,然後有些玩味地看了林之念一眼,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豔。
“真是個漂亮的女人!”
魏閒口中雖然是在稱讚林之念的美貌,卻蘊含著另外一種情緒。
要知道以前的魏閒其貌不揚,而且身材矮小,尤其是那性格很是自卑,看到女生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
這樣的男生,肯定是沒有女生會喜歡的。
魏閒以前看到漂亮的女生都是繞道走,大學四年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
如今魏閒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這麼漂亮的女人都被他挾持在手中,不敢有絲毫動彈,這仿佛讓他的某些情緒得到了發泄。
而此時此刻,秦陽雖然說得輕鬆,但從對方的話語之中,魏閒卻是能猜出秦陽對這個漂亮女人還是很看重的。
既然如此,就算魏閒根本不怕這幾個人,卻也並不打算就此放開林之念這個人質,他想要看看秦陽著急的模樣。
“秦陽,你應該很喜歡這個女人吧”
突然之間,從魏閒的口中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得被他挾持的林之念,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羞惱。
範田和陳執都不由愣了一下,下一刻臉色就變得異常古怪。
畢竟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秦陽跟林法醫認識還不到半天。
就算林法醫長得很漂亮,但秦陽應該也不會看到一個漂亮女人就喜歡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