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主，吳前輩，說到這個，晚輩倒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對方主動提及此事，那秦陽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聽得他的這個說法，清玄子和吳成景都是下意識對望了一眼。
他們人老成精，從剛才秦陽聽到天道雷法劍的表現，再到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其實都有了一個猜測。
“秦小哥，你不會是想參加潛龍大會吧？”
吳成景直接將秦陽要說的話挑明了。
這話雖然是反問，事實上他們都知道秦陽剛才的不情之情到底是什麼了。
“正是！”
秦陽也沒有故作矯情，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聽得他說道：“不瞞各位，我除了想要那把天道雷法劍之外，也想跟古武界的年輕一輩們好好切磋切磋。”
這一次秦陽答應前來參加古武宗門的潛龍大會，可不隻是來觀禮的。
他還想要更加了解一下這些古武宗門的底細，好方便鎮夜司監管。
之前秦陽見過那唐門的第一天才唐無遮，對方不過是氣境大圓滿的修為，他覺得其他的古武頂尖天才，差不多也是如此了。
既然沒有達到衝境的古武天才，那秦陽並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或許從各門各派的天才招式之中，他能更多了解古武門派，也算是為了未來的不時之需吧。
“這個……恐怕不行！”
而就在秦陽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清玄子和吳成景都是搖了搖頭，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如出一轍。
“第一，你沒有一個正式的古武者身份，也不屬於古武界現有的任何一個宗門和家族。”
吳成景開口說道：“不過這個問題倒還可以解決，畢竟來參加潛龍大會的獨行古武者也有不少，隻需要提前登記在冊就行了。”
“最重要的一點，你並不是古武者，而是一名變異者！”
吳成景的臉色變得凝重了幾分，聽得他說道：“秦陽，你身屬鎮夜司，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古武者，其實是不太待見外邊那些變異者的。”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委婉了，秦陽清楚地知道，一旦讓人知道自己是變異者，恐怕被那些古武宗門的人聯合起來趕出清玄宗，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潛龍大會肯定是需要戰鬥的，而一旦戰鬥起來，你變異者的氣息恐怕就隱藏不住了，你知道到時候你會遇到什麼情況嗎？”
吳成景神色憂憂，繼續說道：“到了那個時候，所有參加潛龍大會的古武天才，都會先放下內部的競爭，選擇聯合起來對你出手。”
“由於本屆潛龍大會第一輪特殊的賽製，危險性會大大提升，他們說不定會對你下殺手！”
這恐怕才是清玄子和吳成景最擔心的問題，他們覺得必須得鄭重提醒一下秦陽，讓其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一來秦陽替清玄宗尋回了清玄經，讓得清玄宗全體受益，他們一直心存感激；
再者秦陽乃是大夏鎮夜司的人，要是真在清玄宗出了什麼事，鎮夜司那些人恐怕也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清玄子二位覺得還是不要讓秦陽去冒那些險為好。
誠如吳成景所言，一旦戰鬥起來，秦陽又未必是那些頂尖古武天才的對手，到時候必然竭儘全力，變異者的氣息根本隱藏不住。
“是啊，秦大哥，那些家夥行事狠辣，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吧！”
沐清歌也忍不住接口出聲，尤其是想到那個唐無遮的陰毒手段時，更是有些心有餘悸。
之前在外間，秦陽已經得罪了唐無遮，也就是說天然就有了一個敵人。
真要去到叫天天不就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再被對方堵住，恐怕要凶多吉少。
如果有宗門家族的背景也就罷了，其他人動起手來也會顧忌幾分。
可真要是一些獨行古武者，甚至是像秦陽這樣的變異者，他們恐怕就沒有任何的顧忌了。
“嗬嗬，隻要你們不說，誰又會知道我是變異者呢？”
然而秦陽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抹笑容。
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二位宗主都是恨鐵不成鋼。
“秦陽，你千萬彆小看了那些古武天才，尤其是那些強大宗門出來的天才。”
吳成景苦口婆心開口勸說，然後看了一眼清玄宗的三個年輕人，說道：“也就是我清玄宗這些年人才凋零，沒有培養出太過驚才絕豔的年輕天才。”
聽得這話，穀清顧慎他們都有些羞慚的低下頭去，覺得是自己拖了宗門的後腿。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算清玄宗已經躋身古武一流勢力，可那也就是宗主清玄子一人在撐著，其下仿佛是斷層一般。
如果不是秦陽找到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的清玄經，吳成景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鬥境。
穀清顧慎他們這些年輕一輩，也不會突破一個小段位。
那在潛龍大會之上，就更沒有跟那些強大門派家族爭雄的資格了。
“像唐門這些強大宗門的年輕天才，很多都突破到了氣境大圓滿，三大宗的天才們，甚至可能已經是半步衝境！”
吳成景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他要用事實來讓秦陽徹底打消那些念頭。
他覺得秦陽是看到顧慎沐清歌幾人的修為，覺得古武宗門的年輕一輩也不過如此，根本沒有太多的壓力。
可有一說一，以清玄宗如今的年輕一輩質量，最多也就跟二流勢力相差不多，遠遠不能跟那些老牌的一流勢力相提並論。
“以你們變異者的修煉等級，那就是築境大圓滿和半步裂境，你覺得自己有把握全身而退嗎？”
雖然吳成景沒有感應出秦陽的真正修為，可他認為這位最多也就築境後期，絕對不可能跟古武宗門的頂尖天才相抗衡。
“而且我剛才說了，這些都不重要，我最擔心的，還是你顯露出變異者的氣息，到了那個時候，你的敵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除清玄宗外所有的古武天才！”
這才是吳成景覺得最重要的問題，這秦陽連一個頂尖天才都未必能打過，更不要說是一群古武天才了。
“吳前輩，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剛才說了，隻要在座的幾位不說，誰又會知道我是變異者呢？”
秦陽聽對方說了這麼多，臉色也有些無奈，因此他將剛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讓得眾人都轉過目光盯著他。
包括趙棠也有些不能理解，心想剛才吳成景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隻要戰鬥起來，你變異者的氣息應該就隱藏不住了吧。
那些古武天才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難道真的分辨不出古武氣息和變異氣息的區彆嗎？
說實話趙棠雖然對秦陽很有信心，卻也不知道他要用什麼理由來說服麵前這二位。
畢竟她自己也不知道秦陽又隱藏了什麼東西。
“其實吧，我也是一個古武者！”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他們儘皆風中淩亂了。
無論是清玄子和吳成景這兩個老一輩，還是顧慎沐清歌這二位自以為了解秦陽的年輕一輩，包括旁邊的趙棠都被驚了一下。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秦陽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一員，曾經在他們的麵前，不止一次顯露過自己的變異者氣息。
因此在吳成景沐清歌他們的心中，秦陽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變異者。
而變異者靠的是細胞變異，古武者卻是修煉內氣，兩者的修煉方法截然不同，而且並不相通，根本不可能相提並論。
所以秦陽突然說自己是一個古武者，這讓他們下意識就選擇了不相信。
可他們又有些想不通，在如此嚴肅的氣氛之下，秦陽也沒有理由跟自己開這個玩笑吧？
更何況這裡並不僅僅隻有年輕一輩，還有清玄宗的正副宗主在呢。
秦陽要真是開玩笑的話，那也太沒輕沒重了吧？
“秦陽，你就莫要跟我們開玩笑了，你是不是變異者，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吳成景有些哭笑不得，他下意識就覺得秦陽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可你也要看看是什麼場合，開這種玩笑到底合不合適？
這家夥是鎮夜司的隊員，而鎮夜司中可沒有古武者，古武者也不可能去加入鎮夜司，這一點吳成景還是很清楚的。
你要說點其他的玩笑話也就罷了，可是當著兩個清玄宗高手的麵，你竟然說這種瞎話，真當他們的修為是擺設嗎？
“吳前輩，我也沒說我不是變異者啊！”
秦陽抬起頭來看了吳成景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更亂了。
你這一會兒說自己是變異者，一會兒說自己是古武者，這確定不是精神混亂之下說的胡話？
眾所周知，變異者和古武者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修煉體係。
對於這一點，清玄子和吳成景一直都沒有懷疑過。
包括顧慎這些年輕一輩，從小到大也都被灌輸這樣的理念，這在他們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秦陽，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成景都被秦陽給繞糊塗了，他這個時候的臉色有些鄭重，心想秦陽要是真如此不知輕重的話，那自己還真是看走眼了。
“唉，我也說不太清楚，你們還是自己看吧！”
秦陽有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因此他決定用事實來說話，到時候這二位宗主應該就沒話說了。
呼……
秦陽心念動間，他體內就有一道氣息在經脈之中遊走，仿佛一條靈蛇一般，又好像水銀一樣掠過經脈，很是舒服。
這個時候秦陽已經隱藏了自己變異者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那抹修煉過清玄經後生發出來的全新力量。
當時秦陽就有些猜測，這應該就是古武者所謂的內氣。
或許到得今天，在這兩位古武高手的麵前，可以得到證實。
轟！
再下一刻，秦陽的身上就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息。
緊接著他伸出手來，在他的右手手掌周圍，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特殊氣息。
“這……這是？”
當這一股氣息爆發之後，清玄宗五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精彩。
他們的目光凝聚在秦陽的右手之上，眼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內氣！竟然真的是內氣！”
一向穩重的清玄子都直接從椅中站了起來，盯著秦陽的右手感應了半晌之後，終於是肯定了一個事實，口中震驚出聲。
這一下吳成景和三個年輕天才再次淩亂了。
他們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陽，總覺得這家夥就是一個怪物。
“他……他明明是變異者，怎麼可能會修煉出內氣？”
這就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為他們三人都是見過秦陽變異者氣息的，對這一點他們就沒有懷疑過。
而從小到大的古武修煉理念，又讓他們知道古武內氣和細胞變異不可能共存。
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到了這個時候，吳成景倒是明白過來剛才秦陽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可是這樣的事實，簡直顛覆了他們一直以來的修煉理念。
似乎自己對古武一道的理解，一直就是錯誤的。
“果然是內氣！”
如果說秦陽自己之前也有些不敢確定的話，這個時候聽到清玄子的驚聲，他終於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啊？”
旁邊的趙棠則是撇了撇嘴，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將秦陽所有的秘密全部榨出來。
這家夥每一次總能給自己一個意外的驚喜。
現在竟然都從一個變異者變成一個古武者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這家夥做不到的嗎？
不過趙棠雖然有些意外和吃驚，但見識過秦陽很多驚人手段的她，狀態卻比清玄宗的幾位好了太多太多。
又或者說她早有心理準備，無論秦陽做出何等驚世駭俗之事，她也不會再像第一次看到那樣大驚失色了。
清玄宗的兩位宗主，還有三位年輕弟子，這一刻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瞬不瞬地看著秦陽的右手，仿佛要看出一朵花來。
可無論他們如何感應，秦陽這個時候身上都是變異氣息不顯。
呈現在他們眼中的，就隻有那股極為精純的內氣力量。
“師……師兄，我怎麼覺得秦陽這內氣的氣息有些熟悉呢？”
良久之後，吳成景有些顫抖的聲音才終於響起，將眾人的心神都拉了回來，儘皆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
吳成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秦陽的這股內氣，跟自己修煉的內氣有些相似，是以有此一問。
“他剛才好像說了，他也讀過清玄經，他的內氣，不會是從清玄經修煉而來的吧？”
清玄子壓下心中的震驚，記起秦陽曾經說過的話，輕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卻總覺得自己的這個推斷有些天方夜譚。
至少在他的理念之中，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變異者，修煉了古武心法成為古武者的先例。
而古武者修煉出內氣之後，好像也不可能再有細胞變異的可能。
古武者和變異者，就像是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又似井水和河水一般秋毫無犯，不會有交集的任何可能。
然而此時此刻，從秦陽身上散發出來的內氣力量，卻是生生顛覆了清玄子一直以來的修煉理念，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絲毫不會懷疑吳成景說過的那些話，這個秦陽以前就是貨真價實的變異者，可變異者怎麼會成為一個古武者呢？
可無論清玄子他們如何不敢相信，事實都擺在眼前，秦陽一直都沒有收回自己的古武內氣能量呢。
“清玄宗主，吳前輩，現在我可以去參加潛龍大會了嗎？”
在這有些詭異的氣氛之中，秦陽終於開口出聲，問出了一個問題，總算將眾人的心神全部給拉了回來。
“呼……”
清玄子和吳成景齊吐出一口長氣，清玄宗三位天才的臉上，也滿是震驚和疑惑，顯然這種震動不是短時間能平複下來的。
“秦陽，你……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吳成景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然後他就看到秦陽抬起手來撓了撓頭。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修煉了幾遍清玄經之後，自然而然就出現了內氣。”
秦陽選擇實話實說，隻是這樣的話好像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可清玄子和吳成景又知道，對方似乎並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可是以前的時候，鎮夜司那些變異者，也不是沒有研究過古武一道，想要讓兩者結合，產生更強大的力量。
可惜無數年來，所有研究古武的變異者都是無功而返。
兩者除了戰鬥力遠高於正常人之外，他們找不到兩者的共通點。
久而久之下，那些人也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甚至兩邊高層都下過一個結論，那就是變異和古武，永遠也不可能相通。
這對變異界和古武界來說，已經是一個根深蒂固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