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的精神念力一直若有若無地釋放著,所以不用回頭去看,而他的嘴角則是微微翹了翹。
除了唐門天才之外,另外還有一些想要看熱鬨的宗門天才,也沒有離清玄宗四人太遠,顯然是想先看了這場熱鬨再說。
“真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脫!”
穀清低罵了一聲,下意識加快了速度。
可無論他們如何加快速度,那兩大唐門天才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跟著,明顯是目的不純。
他們沒有在離清玄宗宗門太近的地方動手,顯然還是有些顧忌的,又或許是生怕引來清玄宗的那些大佬。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越來越深入清玄宗後山。
這裡林木茂盛,到處都是參天古樹,抬頭望去,也隻能從樹葉縫隙之中看到一些青天。
“差不多了吧!”
就在清玄宗三人都有些焦急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傳來,讓得他們錯愕地看向了那個說話之人。
開口的自然就是秦陽了,見得他已經停下了腳步,甚至還在此刻回過頭來,目光微微閃爍地看向了來路遠處。
“秦大哥,什麼差不多了?”
沐清歌忍不住問了出來,她現在心頭有些著急,顯然她並不認為秦陽會是那個唐門第一天才的對手。
雖然他們這邊有四人之多,唐門隻有兩人。
可那唐無遮乃是氣境大圓滿,更是號稱三大天才之下的第一人,還身懷暗罵和毒術,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
就算沐清歌對秦陽有些信心,但那也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如今麵對這些古武界頂而尖之的天才時,他還能力挽狂瀾嗎?
“這老是有尾巴跟著,我心裡不舒服,還是早點解決他們吧!”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三人都皺了皺眉頭,心想你這話也太大言不慚了吧?
隻不過秦陽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唐無遮顯然是沒有想放過他的,無論他們走得多快,繞了多少個彎,就是不肯離開。
與其這樣提心吊膽地趕路,倒不如跟對方直接攤牌。
否則到時候就算是找到了號碼牌,也未必能成功帶回清玄宗總部。
唐無遮再厲害,也不過是氣境大圓滿,穀清覺得到時候自己要是拚命的話,對方未必就不會投鼠忌器。
四人在這裡站定,而後邊的唐無遮和唐青蓮,已經是緩緩跟了上來。
他們的臉色有一些意外,顯然是沒有想到清玄宗四人是這樣的反應。
“不是很能跑嗎?繼續跑啊!”
唐無遮很快就收起了那些異樣,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從其口中發出的聲音,也蘊含著一絲嘲諷。
“我說你是不是傻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跑了?”
秦陽可不會慣著這個討厭的家夥,聞言直接反唇相譏。
事實也確實如此,清玄宗三人雖然腳步很快,但也絕對說不上是在逃命。
而且現在還站在這裡等你們,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就隻是一句話,就氣得唐無遮七竅生煙。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他的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強橫的力量,充斥著一抹極致的戾氣。
“嘿嘿,果然不虛此行,清玄宗這個麻煩,終究還是躲不掉啊!”
就在此時,那些一直遠遠跟著想要看熱鬨的天才們,也已經靠近了一段距離,看起來都很感興趣。
隻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清玄宗幾人竟然會停在這裡等唐門天才,這顯然是被逼急了啊,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
“清玄宗人數雖多,但質量卻是差了不少,恐怕不是唐門二人的對手!”
其中一人搖頭晃腦,聽得他說道:“我聽說那個叫穀清的道士,也是不久之前才突破到氣境後期的,顧慎隻有氣境中期,沐清歌更是才突破的氣境初期。”
“就這樣的實力,怎麼跟號稱三大超級天才之下的第一人相抗衡?”
這差不多已經是旁觀天才們的共識了。
畢竟在他們的潛意識之中,唐門第一天才唐無遮,在整個古武界年輕一輩之中,都有著偌大的威名。
單是從內氣修為之上,清玄宗四人都不可能跟唐門相提並論了,更彆說唐門還有那些讓人談之色變的秘技。
“那個秦陽呢?他會不會是清玄宗的秘密武器?”
另外又有一道聲音突然傳出,讓得所有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他們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不屑之色。
“我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清玄宗要是有比穀清更厲害的天才,恐怕早就吹上天去了吧?”
一道聲音直接開口駁斥,聽得他說道:“再說了,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秦陽這個名字,他要是真有本事,怎麼可能如此名聲不顯?”
“鮑兄說得極是,清玄宗就是在故弄玄虛,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竟敢如此囂張,活該被收拾!”
一個粗豪的漢子接口出聲,顯然是覺得那姓鮑的天才分析得沒錯,言語之中,還對秦陽頗有不屑。
事實也確實如此,你秦陽名聲不顯,最多也就是氣境初中期,怎麼敢去挑釁唐門第一天才的?
他們都覺得這種人屁本事沒有,還如此囂張,不就是仗著清玄宗是這一屆潛龍大會的東道主,有清玄子和吳成景撐腰嗎?
可現在你看看,來這到清玄宗的後山,被唐門兩大天才堵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秦陽會不會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呢?
看起來唐無遮明顯是不會放過那秦陽的,說不定在這裡就會看到本屆潛龍大會死的第一個人了。
“這種事可不常見,有沒有要下注的?”
另外一道聲音突然傳來,讓得眾人都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眼神很有些異樣。
“賠率如何?”
那姓鮑的天才第一個開口問了出來,其他人也覺得這彆開生麵,或許可以稍微小賭一下。
“唐無遮勝,十賠一,秦陽勝,一賠一百!”
然而緊接著從此人口中說出來的這個賠率,讓得所有人都先是一愣,然後儘皆臉現鄙夷地撇了撇嘴。
此人的意思是唐無遮如果贏了,收十塊錢隻能賠給你一塊錢,等於是下注之人還虧了九塊錢。
至於秦陽勝的那個賠率,雖然看起來極高,可這個時候所有人先入為主,從來不認為秦陽有贏的可能,那賠率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呸,浙東溫家果然全是奸商,真當我們傻嗎?”
其中一人直接唾了一口,完全沒有要拿錢出來下注的意思,其他人也同樣如此,畢竟誰都不是真的傻子。
這注定了結果的賭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叫賭局了,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結果。
但凡這姓溫的奸商能讓他們有一點的賺頭,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下注,讓其賠得傾家蕩產。
可現在是下的注越多賠得越多,誰也不是冤大頭,看來這姓溫的家夥,也隻是想跟大家開開玩笑罷了。
至於去投注秦陽勝的人,那自然是絕無僅有,真當自己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喂,你確定秦陽勝的話,是一賠一百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這一看之下,所有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極其精彩。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問出這句話的,竟然就是那個秦陽本人。
原本他們這些看熱鬨的年輕天才們,離得還是有些遠的,議論聲也並不高,想來是怕被那唐無遮聽到遷怒於他們。
沒想到這樣的議論聲,竟然被那個秦陽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接口出聲,這家夥難道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喂,我在問你話呢!”
見得所有人都盯著自己不說話,秦陽再次開口,讓得對麵唐無遮臉上的怒氣變得愈發濃鬱了數倍。
你小子是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啊,你不知道你馬上就要死亡嗎?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關心那邊的賭注?
不過這個時候唐無遮並沒有立時動手,而是想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能玩出什麼花來?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這點時間他還是耽擱得起的。
相對於唐無遮,那邊突然被問道的開賭之人,這個時候臉色卻有些糾結。
此人名叫溫方,其家族在古武界也算是有些名氣。
因為他們浙東溫家最擅長經商,整個家族的財富,恐怕算是古武門派之最。
隻可惜溫家在做生意上天賦奇佳,古武修煉卻沒有太多人才,這溫方已經算是這一輩最傑出的古武修煉後起之秀了。
又或者說溫家這些年輕一輩,心思也大多都用在了經商上,導致他們花費在古武修煉上的時間就不夠了。
溫方現在隻是一個氣境中期的古武者,不過他在年輕一輩之中很吃得開,人緣也還算不錯。
雖然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奸商,但有時候他吃肉的話,其他人跟他合作,還是能喝到一些湯水的。
剛才那姓鮑的天才罵溫方是個奸商,但對方其實是將賠率說到了明麵上,這人人都知道的事,自然不會有人上當受騙。
可溫方和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作為當事人一方的秦陽居然主動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問出這個直接的問題。
說實話這個時候溫方有些糾結。
他剛才心中先入為主,覺得唐無遮必勝無疑,所以才敢說秦陽勝一賠一百的賠率。
但說到底溫方也從來不認識秦陽,更不知道這位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本事?
作為商人,溫方對投資一向都是很謹慎的,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也不會冒太大的風險。
可人家都問到你頭上了,你總不可能說剛才說過的話是放屁吧?
“是,如果你贏,一賠一百!”
所以在糾結片刻之後,溫方還是咬著牙齒肯定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而他心中,則是升騰起一絲隱隱的不安。
“好,你承認就好!”
聽得對方的話,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就將目光轉到了旁邊三位的身上。
“穀清師兄,顧兄,清歌妹妹,想不想大賺一筆啊?”
驟然聽到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唐無遮和唐青蓮臉現冷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個叫秦陽的家夥表演。
而被點到名的三位卻是滿臉呆滯了。
他們自然是聽明白了秦陽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讓他們去那個溫方那裡下賭注啊!
可就算是清玄宗的這幾人,他們固然是比旁觀之人對秦陽更有信心,卻也沒有把握秦陽對上唐無遮的時候,真能戰而勝之。
另外一邊聽到秦陽這話的溫方,心中那抹不安則是越來越強烈了。
因為那個叫秦陽的家夥,實在是太鎮定了。
一般人在被唐無遮如此氣息鎖定的時候,還能做到這般淡定嗎?
“怎麼?不相信我?”
見得清玄宗三位沒什麼動作,秦陽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然後說道:“要不這樣吧,贏了算你們的,輸了算我的!”
此言一出,所臉都是心頭震動。
心想這個叫秦陽的家夥,難道真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竟然連這種話也敢說?
可當他們將目光轉到唐門兩大天才身上,尤其是感應到唐無遮氣境大圓滿的氣息時,頓時打消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這個秦陽,肯定是在虛張聲勢!”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而另外一部人則是想得更深。
他們是覺得秦陽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讓唐無遮心生顧忌。
他是想讓唐無遮看到,我都如此胸有成竹了,肯定有對付你唐無遮的手段,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唐無遮臉現冷笑,身上的氣息沒有半點收斂。
他打定主意,無論這小子鬨什麼幺蛾子,今日都不可能讓對方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好,我相信秦大哥!”
眼見秦陽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無論如何沐清歌也是要搏一把的,見得她話落之後,便已經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我卡裡還剩下一百萬,全都押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沐清歌就不會再拖泥帶水,聽得她口說出的這個數字,不少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按照溫方所說那個秦陽勝一賠一百的賠率,如果秦陽真的贏了,那他就得賠出一個億啊!
“既然小師妹都如此有魄力,那師兄我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就在眾人吃驚的時候,顧慎也已經擺正了心態,摸出手機說道:“我卡裡有五十萬,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秦陽兄弟,這是我自願的,就算最後輸了,也不用你賠!”
顧慎還在這個時候強調了一句,這讓得旁邊的大師兄穀清臉色頗有些糾結。
相比起顧慎和沐清歌這兩個俗家弟子,穀清卻是修道之人,雖然衣食不愁,身家卻遠遠比不上那二位。
清玄子一脈更多的還是清修,並不追求吃喝享樂,門下弟子也都形成了這樣的理念。
可穀清畢竟是一個不滿三十歲的年輕人,也並非半點不接觸外邊的世界,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錢來買的。
“我……我隻有十萬!”
糾結片刻之後,穀清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掏出了自己那有些破舊的手機,看起來手臂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看來穀清雖然並不能保證秦陽真能戰勝唐無遮,可在師弟師妹都表態之後,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麼的話,有些對不起秦陽。
這是作為同門師兄弟同氣連枝的一種態度,哪怕明知秦陽輸的概率更大,他們也必須要共同進退。
“放心吧穀清師兄,你這十萬很快就要變成一千萬了!”
秦陽卻是半點也不有擔心,他先是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朝著某處一指,又說道:“趕緊去下注吧,你們看那位溫兄都有些等不及了!”
秦陽這些話並沒有太多掩飾,而在他話落之後,穀清三人已經是齊齊朝著溫方走去,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
對此唐無遮也沒有阻攔,他現在的目光隻有秦陽,也確實沒有想過要對另外三位下殺手。
隻要秦陽還在麵前,他就可以暫時容忍其他事。
“你妹,誰等不及了?”
看到三人拿著手機朝自己走來,溫方不由在心頭暗罵了一聲。
但已經騎虎難下的他,這個時候卻根本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秦陽竟然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清玄宗這三位竟然也會跟著秦陽胡鬨到底。
如果對方隻是拿出幾千幾萬塊也就罷了,可那沐清歌卻是一下子下了一百萬的注,這秦陽要是贏了,他就得賠出一個億啊。
再加上顧慎和穀清的賠付,那一共就是一億六千萬。
想到這裡,溫方心頭的那絲不安不由變得濃鬱了幾分。
總覺得自己一向無往而不利的生意經,今天可能會在這清玄後山中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