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秦陽有些失望,又將目光轉到了符螢的身上。
“我也沒有!”
符螢沒好氣地發出四個字,同時眼眸之中有著一抹得意的光芒,心想沒有紙筆,那我還如何打欠條?
到時候是你們自己拿不出紙筆,可怪不到我符螢的頭上。
“好吧,那就沒其他辦法了!”
秦陽無奈地攤了攤手,就在符螢心中得意的時候,卻聽得對方說道:“看來還是得加個聯信,你寫好了欠條發給我就行了!”
當這一句話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清玄宗三人不由麵麵相覷,而符螢則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怎麼?這不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嗎?”
秦陽臉色怪異地盯著符螢,聽得他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不需要你按什麼手印,更不怕你賴賬,但欠條總要寫一個吧?”
這麼一說的話,還真是一個正當的理由,這也是先前符螢曾經答應過的一個條件。
如今的世界,倒也未必需要真正的白紙黑字。
很多時候的欠款官司,聯信聊天記錄和轉賬信息,也是可以當作呈堂證據的。
當然,秦陽所說的不怕,自然不是在說要去跟符螢或者說符家打官司,而是他自己那一身強橫的實力。
你湘西符家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古武門派,但你符螢若是想要賴賬的話,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符家,總有落單的時候吧?
到了那個時候,我可就不會像今天這麼好說話了。
“手機拿來!”
符螢心中是萬分不想跟秦陽加聯信,可事已至此,這確實已經是唯一的辦法,終於還是讓她不情不願地咬牙出聲。
叮!
隨著一道提示音響起,秦陽終於還是加上了符螢的聯信。
緊接著後者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當場就寫了一張欠條,發到了秦陽的手機上
那可是一千萬啊,寫著這張欠條的時候,符螢心頭都在滴著血。
雖然湘西符家也有一些自己的生意,可那一千萬也是符螢多年的積蓄。
如今一股腦兒拿出去不說,更欠了秦陽一千萬,這讓她欲哭無淚。
如果再給符螢一次機會的話,她無論如何不可能再來招惹秦陽。
拋開那些討厭的情緒不說,至少符螢心頭必須得承認,這個以前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秦陽,戰鬥力確實是恐怖之極。
“好了,你可以去收拾屍傀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陽的右腳總算是從屍傀腦袋之上放了下來。
不知為何,聽到秦陽的話後,剛才心中極度憤怒的符螢,下意識大大鬆了口氣。
說實話,她心中一直有些忐忑,心想這個秦陽在收了號碼牌和錢之後,不會再對自己動手吧?
剛才秦陽立下的誓也隻是說不殺她而已,到時候把她打成重傷,甚至是像屍傀那樣折斷四肢,一樣不算違背誓言。
好在她最擔心的事終究沒有發生,這個秦陽看起來還算是信守承諾,也讓她心中的那些怒意,消減了幾分。
接下來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符螢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大包,先是撿起屍傀的腦袋裝了進去,然後才是四肢軀乾。
而當符螢看到屍傀的幾個部位還算完整,斷裂之處也沒有太多損耗的時候,不由吐出一口長氣,心想這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到時候回到家族,添加一些特殊材料,再用湘西符家的秘術煉製一遍後,這屍傀的戰鬥力應該不會減弱多少。
直到這個時候,符螢才覺得自己剛才付出的那些代價很值。
相比起一枚號碼牌,還有兩千萬的巨款,屍傀對符螢來說無疑才是最重要的
拋開屍傀的其他意義,就拿煉製這具屍傀的需要的材料,恐怕就遠遠不是兩千萬這麼簡單。
至於號碼牌,又不是隻有這樣一枚,沒了可以再去找,甚至可以再去搶,終究會有機會的。
相對於符螢,清玄宗其他三人看到這一幕,心情也很是複雜和感慨。
他們都不時看向秦陽,心想若是沒有秦陽的話,他們清玄宗三人,恐怕就真成這次潛龍大會打醬油的了。
可現在你看看,秦陽一出手,先是把唐無遮打得落荒而逃,然後又把馭獸堂兩大天才搞得灰頭土臉。
如今這個湘西符家的天才符螢,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讓他們白得一枚號碼牌,更是又入賬兩千萬,簡直美滋滋。
“嘿嘿,我就說跟著秦陽有肉吃吧!”
顧慎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輕笑出聲,讓得旁邊二位都是轉過頭來撇了他一眼。
“師兄,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怎麼不記得了?”
沐清歌想到什麼就直接問了出來。
要知道在秦陽來清玄宗之前,或者說潛龍大會開始之前,他們其實並不清楚秦陽的真正戰鬥力。
直到秦陽隨便一揮手,就將氣境大圓滿的唐無遮打得重傷吐血,他們才第一次見識到秦陽的逆天實力。
因此沐清歌有些疑惑,在她的記憶之中,顧師兄好像跟自己一樣,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秦陽的超強戰鬥力的吧?
“我在心裡說的,你當然不會記得了!”
顧慎半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反而是在這個時候理直氣壯地說出一個理由,讓得穀清都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家夥吹牛皮不打草稿,還說什麼在心裡說過,這除了你自己之外,誰又能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呢?
“符大小姐,這屍傀碎片也撿完了,你還不走嗎?”
秦陽可沒有心思去管清玄宗幾位的鬥口,見得他將目光轉到某處,忽然問出一句話來,也將其他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他們都是愣了一下。
隻見那個已經撿完屍傀六塊碎片的符螢,赫然是走到了一塊大石之上坐了下來,看起來並沒有要就此離開的意思。
“不急,先看場好戲再說!”
這個時候的符螢,似乎已經收斂了對秦陽的憤怒,見得她抬起頭來,看著清玄宗幾人若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而且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符螢的臉上還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之色。
似乎接下來的好戲,能讓她的心情也好上幾分。
“好戲?什麼好戲?”
就連秦陽也臉現疑惑之色,甚至還放出精神念力,卻沒有感應出任何一絲不對勁。
“等著就是了,想要你們身上那枚號碼牌的,可不僅僅隻有我一個!”
符螢並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多說一點。
這或許隻是她的猜測,又或許她在過來的路上,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嗯?”
而就在符螢話音落下之時,秦陽忽然臉色一變,緊接著他的目光,就看向了旁邊的清玄宗三人。
噗嗵!噗嗵!噗嗵!
隻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三人,這個時候接二連三滾倒在地,他們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茫然,卻並無太多痛苦之色。
“我……我突然之間沒有力氣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首先出聲的是顧慎,見得他癱倒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顯然這一次的變故讓他始料未及,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是!”
旁邊同樣癱倒在地的沐清歌出聲附和,卻連點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可想而知某些東西到底有多厲害。
穀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一副狀態跟師弟師妹沒有什麼兩樣,也讓秦陽的臉色變得陰沉一片。
“這……難道是中毒了?”
這是秦陽第一時間生出的念頭,然後他陰狠的目光就轉到了某塊大石之上,沉聲喝道:“符螢,你這是在找死!”
看來秦陽下意識就覺得是符螢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在不知不覺之間給沐清歌三位下了毒,好讓自己投鼠忌器。
想必在清玄宗三大天才性命攸關的情況下,秦陽恐怕會乖乖交出兩枚號碼牌,再將那一千萬和欠條退還給符螢。
這無疑是觸碰到了秦陽的逆鱗,讓得他心底深處,瞬間升騰起一股極致的戾氣。
秦陽原本都想著這符螢如此聽話,那就不跟她計較之前的事了,反正是自己這一方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如果是這符螢自己不甘心想要找死的話,那秦陽絕對不會給對方第二次機會。
現在符螢已經沒有屍傀護身,就憑她這氣境後期的修為,根本不需要花費秦陽太多的力氣。
“乾嘛?這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看到秦陽那充滿殺意的眼睛,符螢不由嚇了一跳,然後連忙搖頭否認,讓得秦陽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
“真不是我!”
眼見秦陽的目光還盯著自己,符螢覺得自己有必要多解釋幾句,聽得她說道:“我隻是剛才在那邊看到一個人,所以猜測會有這場好戲罷了。”
“一個人?他是誰?”
秦陽依舊盯著符螢,他現在必須得先弄清楚是什麼人在針對自己,否則不好找應對方法。
如果對方隻是攻擊自己,那秦陽不會有半點在意。
畢竟他知道參加潛龍大會的天才,最多也就是半步衝境罷了。
可現在對方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讓清玄宗三人都著了道兒,還讓秦陽沒有半點的察覺,這可就有些詭異難測了。
“他是……”
“符螢,這個就不需要你來介紹了!”
就在符螢想要說出那人的身份時,一道有些陰詭的高聲突然從遠處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在那裡的極遠處,一道身影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已經來到了小溪之旁,看起來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此人身材並不高,甚至比普通男子都要矮上幾分。
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不知道是天生卷發,還是幾天沒有洗頭,看起來很是怪異。
而其身上的衣袍好像也破破爛爛,這要是在外間看到的話,還以為這是一個叫花子呢。
秦陽抬頭看去,發現這人裸露在外的左側脖頸上,好像紋著一隻黑色的蠍子,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在下嶺南姬無壽,見過諸位!”
不待清玄宗幾人問話,那人已經是自我介紹出聲,讓得穀清顧慎三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嶺南蠱家傳承,是古武門派之中一個很特殊詭異的門派。
那位如今的當家人羅蠱婆,據說已經是玄境中期的修為,實力不在清玄子之下。
而對於這個姬無壽,在場這些人除了秦陽之外,都沒有太過陌生,因為他乃是羅蠱婆唯一的嫡傳弟子。
據一些小道傳聞,嶺南蠱派培養後輩弟子的方式極其殘忍,每一個師父都隻收一個嫡傳弟子,無一例外。
倒不是說這些蠱術大師眼光太高,看不上其他根骨佳的年輕人,而且嶺南蠱派獨有的修煉方式。
簡單來說,那些蠱術大師收弟子的時候,一般來說都會收很多。
卻會將他們放到一個地方相互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才能成為他們唯一的嫡傳。
羅蠱婆是當代蠱派的掌門,前些年當她放出要收弟子的消息時,無數嶺南古武後輩打破腦袋,也想要成為她的門下。
最後卻是這個姬無壽成為了羅蠱婆的嫡傳,可想而知他無論是實力韌性還是心性,都分屬一流。
蠱派最強橫的手段,自然就是養蠱了。
這是蠱派的不傳之秘,尤其是掌門這一係,更是集大夏蠱術於大成,神秘詭異之極。
“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你施展了蠱術?”
在記起沐清歌說過的姬無壽信息之後,秦陽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也意識到清玄宗三人的倒地,可能並不是中毒了。
“無影氣蠱,聽說過嗎?”
姬無壽臉現得意之色,也並沒有隱瞞自己施蠱的底細,甚至還將那種特殊蠱蟲的名字說了出來。
隻是直到現在,秦陽那強大的精神念力,竟然都沒有能感應到所謂的無影所蠱,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清玄宗三人的身體之內的。
“秦陽,說起來,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此刻的姬無壽,似乎對清玄宗三人並不怎麼感興趣,而是直接將目光轉到了秦陽的身上,眼眸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是真沒想到,連符螢那婆娘的屍傀,竟然都收拾不了你!”
姬無壽說著這話的時候,還側頭看了那邊的符螢一眼。
而聽到“婆娘”兩個字的時候,符螢心頭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你才是婆娘,你全家都是婆娘!”
符螢心頭怒罵出聲,但她似乎對那個姬無壽很是忌憚,並沒有在明麵上跟對方起衝突。
更何況現在能看到清玄宗吃癟,自然是符螢喜聞樂見之事。
如果雙方能拚個兩敗俱傷,那她豈不成了坐收巨利的漁翁?
甚至到了那個時候,符螢不僅能拿回自己的號碼牌,還能拿回自己的一千萬和欠條,這簡直就是一道逆襲之光啊。
以符螢對姬無壽的了解,如果此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更何況從姬無壽的話語之中,他剛才肯定是見過秦陽肉身力量和其他一些手段的。
連特殊材質煉製而成的屍傀都不是秦陽的對手,這姬無壽身為蠱師,自然不以肉身力量見長,怎麼可能敢跟秦陽正麵交戰?
但既然姬無壽已經出現在了這裡,那他暗中施展的手段,恐怕就不僅僅是針對清玄宗的顧慎三人,多半還包括秦陽。
在各方目光的注視之下,秦陽的視線也終於轉到了姬無壽的臉上,嘴角邊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你既然知道連屍傀都被我大卸八塊,那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秦陽臉現冷笑,說話自然不會客氣,聽得他說道:“你能找到我,身上應該也有一塊號碼牌吧,正好我們這邊還差兩塊,把號碼牌給我,我放你離開!”
聽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僅是那邊的符螢和麵前不遠處的姬無壽臉現訝異之色,就連清玄宗三人都是心生疑惑。
畢竟現在清玄宗幾位都倒在了地上,很明顯是中了姬無壽的無影氣蠱。
單單是這一點,就能讓秦陽投鼠忌器。
尤其是身為施蠱人的姬無壽,聽到秦陽的話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咳咳……”
姬無壽似乎是覺得這個秦陽相當搞笑,甚至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有些氣喘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
秦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這個叫姬無壽的家夥,莫不是有什麼大病吧,還是哪個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病人?
“秦陽,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是因為什麼?”
姬無壽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然後聲音轉得冰冷了幾分,緊接著他的那隻右手,便是微微抬了抬。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催發你身上的無影氣蠱!”
不待秦陽回答,姬無壽已經是自顧給出了答案。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他這句話轉到了他的右手之上。
清玄宗三人的心頭都是一沉,因為從姬無壽的話語之中,他們原本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已經是破滅了。
本以為秦陽還能站著,可能是他沒有中蠱,但現在看來,這似乎隻是姬無壽想要戲耍他們的有意為之罷了。
至於更遠處大石上的符螢,此刻則是自動進入了看戲狀態,臉上那抹幸災樂禍之意,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可她心中又有一抹期待,期待著秦陽可彆這麼容易就被收拾了啊,那樣她等下可就撿不了這現成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