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後山,溪水之畔。
清玄宗三人身旁依舊閃爍著紅色光芒,顯然還在極烈鐘光罩的保護之下。
看來秦陽也是怕那諸葛煉還有什麼後著,若是自己收了極烈鐘,或許會出現一些變故。
此刻在混沌困陣白光籠罩之下的秦陽,並不知道這個陣盤的力量要什麼時候才能消耗殆儘,但很明顯他不想這樣等下去了。
咻!
在秦陽心念動間,精神念力包裹的d級禁器手術刀,便是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一頭紮在了秦陽腳下的那個陣盤之上。
這乃是衝級的陣盤,材質自然也是用的衝級,堅硬程度同樣達到了衝級。
所以一般的氣境古武者,或者說氣級的武器,是損傷不了這個陣盤的。
可秦陽這柄手術刀,乃是用特殊材質鑄成。
無論是堅硬程度還是鋒利程度,在d級禁器之中都分屬一流,值兩百五十的積分呢。
篤!
因此當這柄d級手刀一頭紮在那陣盤上的時候,當即發出一道輕響之聲。
緊接著陣盤之上,就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紋。
手術刀雖然沒有能直接將陣盤一分為二,但當這道裂紋出現的時候,陣盤之中的某些設置,已經是被生生破壞了。
唰唰……
隻見籠罩住秦陽的白色光芒緩緩消散,卻沒有再回到那個陣盤之中,讓秦陽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他早就有所猜測,這陣盤應該隻能用一次。
要不然那個諸葛煉也不會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也讓他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大家都沒事吧?”
秦陽收回手術刀之後,便將目光轉到了那邊的清玄宗三人身上。
與此同時,籠罩清玄宗三大天才的紅色光罩,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隻見秦陽伸手一招,那原本落到地上的紅色吊墜,便是無風自動,從十多米外的地方,飛到了秦陽的手中。
這一手看在清玄宗三人的眼中,無疑是瀟灑之極,尤其是沐清歌,美眸之中不斷閃爍著異彩。
這接二連三的戰鬥,秦陽手段層出不窮,每一次他們都覺得秦陽可能要黔驢技窮了,可對方又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似乎這個世上就沒有秦陽做不到的事。
無論敵人施展出任何的秘法手段,他總能想到辦法應對,而且看起來就是對症下藥。
剛才的諸葛煉何等的不可一世,讓人感覺他一切儘在掌控。
可現在那個武侯世家的天才如何了,還不是被秦陽一頓操作之後,打得口吐鮮血落荒而逃。
恐怕以後都不敢出現在秦陽的麵前了吧?
可以說這幾場戰鬥都是有驚無險,他們清玄宗三位固然是有些狼狽,但最後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又或許秦陽有意讓他們經受一些曆練,要不然這潛龍大會一直在他的保護之下,就有違清玄宗二位製定這個賽製的初衷了。
“秦大哥,我們沒事!”
沐清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妝發,然後才抬起頭來說了一句,其臉上噙著一抹濃濃的感激。
這已經不知道是秦陽第一次保護她的性命了,讓她都說不出那簡單的感謝兩個字。
隻可惜秦陽已經有女朋友了,沐清歌就算是想以身相許也做不到,這讓她時常感到十分惆悵。
“就是可惜讓諸葛煉那家夥給跑了!”
旁邊的顧慎卻是臉現遺憾,當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另外一邊的穀清則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聽你顧慎的口氣,連一個氣境大圓滿的諸葛家天才都不放在眼裡了呢?
這連續的幾場戰鬥,要是沒有秦陽的話,他們還能不能站在這裡說話都是兩說之事。
你顧慎根本就沒出什麼力,更何況剛才的情況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還在這裡遺憾個什麼勁?
“師弟,秦陽已經儘力了,你彆說那些話了!”
穀清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連續幾場都是秦陽在戰鬥,他要如何對付敵人,也不需要旁人來置喙。
不知不覺之間,經過了這連續的幾場戰鬥之後,秦陽已經成為了清玄宗這個小隊伍的主心骨,威信也在無形之間建立了起來。
本來以為秦陽隻是跟著他們來見識一下,就是個打醬油的年輕人。
沒想到家夥的戰鬥力竟然如此離譜,直接亮瞎了他們的眼。
穀清還真怕顧慎不懂分寸,無意間惹惱了這個秦陽,那雙方原本良好的關係,可都得大打折扣了。
“師兄說得是!”
顧慎心頭一凜,總算是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因此連忙虛心接受,讓得秦陽不禁有些莞爾。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展現實力之後,雙方的關係恐怕就不會像以前那麼融洽了。
實力上的差距,讓得對方再也不可能對自己無話不談。
“嗬嗬,倒也沒什麼可惜的,他不是還留下了一塊號碼牌嗎?”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抬起手來朝著某個方向一指,笑道:“有了這枚號碼牌,咱們的四枚號碼牌可就集齊啦!”
聽得這話,清玄宗三人都是臉現感慨。
要知道他們參加潛龍大會之初,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除了達到氣境後期的穀清,有實力爭一爭進入第二輪的資格之外,無論是顧慎還是沐清歌,其實都沒有這樣的奢望。
他們一個隻有氣境中期,另外一個更是隻有氣境初期,而且都還是剛突破不多久,如何跟那些老牌的古武天才們爭鋒?
就算他們運氣好能找到一枚號碼牌,有著背後的光點指引,也未必能成功將號碼牌帶著回到清玄宗總部。
如果沒有秦陽的話,沐清歌在找到溪水之中的號碼牌時,就已經被那馭獸堂的司辰給搶走了,怎麼可能會有現在的風光?
你再看看,此時此刻,他們手中原本就已經有三枚號碼牌,再加上諸葛煉扔出去的那一枚,就是整整四枚。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成功將號碼牌帶著回到清玄宗,就能通過第一輪,參加第二輪的擂台決戰。
清玄宗這一次一共有四人參加潛龍大會,竟然就有四人通過第一輪,這要是說出去,恐怕都會讓人懷疑清玄宗作弊吧?
如果這樣的情況讓清玄宗兩位正副宗主得知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欲哭無淚。
這要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黑幕,恐怕其他人都不會相信。
畢竟清玄宗是東道主,號碼牌又是清玄子讓人安排放在後山的,給自家宗門的弟子開開後門,也無可厚非嘛。
隻是這“後門”開得也太大了,連氣境中期的顧慎甚至氣境初期的沐清歌都能通過,會不會顯得太假了一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那顧慎和沐清歌自然是不想錯過。
更何況這是秦陽的一番心意,無論是顧慎還是沐清歌都不忍心拒絕,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顧兄,那就麻煩你去把那枚號碼牌找回來唄!”
秦陽有心給顧慎一個表現的機會,他知道對方也看到了諸葛煉扔出號碼牌的大致位置,應該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好嘞!”
顧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著那邊的密林走去。
心想要是自己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到,那還如何跟其他古武天才爭鋒?
“咦?”
然而就在顧慎眼看就要進入密林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他的前方不遠處,赫然是有一道身影正從密林之中走出來。
這讓得顧慎心頭一凜,身上也是瞬間升騰起氣境中期的力量氣息,滿臉戒備地盯著那個從密中走出來的身影。
剛開始的時候,顧慎還以為是那個諸葛煉去而複返。
就算他知道對方受了不輕的內傷,但相差兩個段位,他也沒有把握能戰而勝之。
不過下一刻顧慎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為從密林之中走出來的這人,跟諸葛煉的裝束完全不一樣。
與此同時,後方溪邊的秦陽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突然走出來的身影,讓得他們的臉色各有不同。
尤其是當秦陽目光一凝,看到對方右手之中握著的一枚號碼牌時,更是若有所思。
以秦陽的精神力感應,第一時間就感應出對方手中的那枚號碼牌,正是之前被諸葛煉扔出的那一枚。
很明顯那枚號碼牌是被此人給撿去了,又或者說此人也一直都黃雀在後。
可有一點秦陽卻有些疑惑,那就是撿到這枚號碼牌的人,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因此遷怒嗎?
在秦陽他們目光的注視之下,那道身影也是越來越清晰。
此人一頭半長的頭發,看起來有些邋遢,身穿粗布麻衣麻褲,腰間彆著一個大大的葫蘆,也不知道內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竟然穿了一雙裸露出腳趾的草鞋。
這樣的裝束跟現代社會的人格格不入,讓人看一眼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就在眾人打量此人的時候,一道高聲突然從那人的口中傳出。
然後他就直接越過了滿臉戒備之色的顧慎,徑直朝著秦陽等人走來。
直到此人走近,眾人才發現他臉色有些紅潤,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讓得沐清歌微微皺了皺眉頭。
“何以解憂?”
走到近前的怪人站定腳步,然後其一雙眼睛就這麼盯著秦陽,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四個字,讓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這怪人想要做什麼,可對方就這麼盯著秦陽看了半晌,並沒有其他的動作,所以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何以解憂?”
見得秦陽站在那裡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怪人忍不住再次說出那四個字,而且提高了音量,加重了疑問的口氣。
這一下秦陽似乎有些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句酒中名言。
“唯有杜康?”
秦陽斟酌著說出這四個字,聽起來有些不太確定,但下一刻他就看到麵前的怪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同道中人!”
怪人仿佛自來熟一般先是給出了肯定的評語,然後赫然是踏前一步,抬起手朝著秦陽的肩膀重重拍來。
秦陽一直開啟著精神念力,因此這一刻雖然旁觀幾人眼神有些戒備,但他卻是不閃不避,任由對方的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
果然對方的手掌並沒有太大的力道,就像是一個普通朋友打招呼一般,這也讓秦陽心中的戒備消除了幾分。
“膽大心細,心智過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那人在拍了拍秦陽的肩膀之後,再次笑著開口,聽得他說道:“這是你的東西吧,給你!”
話音落下,那人赫然是抬起手來,將手中握著的那枚號碼牌朝著秦陽扔了出來,讓得旁邊幾位麵麵相覷。
他們原本不太確定這古怪的家夥突然出現在這裡,到底是因為什麼,卻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會輕易交出號碼牌。
沒想到僅僅是幾句話,又好像是跟秦陽對了一句什麼暗號,就說要交朋友,還把號碼牌直接給扔了出來。
就是這一個動作,讓得清玄宗三人對此人的敵意大減。
畢竟這是潛龍大會的第一輪,號碼牌就是最重要的東西。
而對方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隨便給人,顯然不是來跟他們為敵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茅,生平隻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喝酒!”
怪人自我介紹的同時,已經是取出腰間的大葫蘆,然後打開葫蘆蓋,一股酒香蔓延而開,讓沐清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咕嘟!
自稱杜茅的怪人可沒有去管旁人的心情,自顧將葫蘆口對準自己的嘴巴,當即灌下了一大口中烈酒。
然後隨意地抬起手來在嘴上抹了一把,動作頗為豪放瀟灑。
“你叫杜茅,你就是那個杜家的小酒鬼?”
就在這個時候,沐清歌忽然好像想起了一些什麼,直接衝口而出,讓秦陽當即就知道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曆了。
古武界除了那些有頭有臉的大門大派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家族。
他們的傳承也與眾不同,卻在各自領域都有著極大的名氣。
比如說湘西符家,音律世家宮家,還有就是這個釀酒世家的杜家了。
相傳杜家就是由釀酒之祖杜康傳承而來,家族之人不僅釀酒技術號稱天下一絕,族內之人更是無酒不歡,個個都是手不離酒的酒鬼。
秦陽曾經聽說過這個杜家小酒鬼的名號,隻是那天在清玄宗廣場上沒有注意而已,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
至於沐清歌沒有說的那個杜家大酒鬼,自然就是杜家的當代家主,也就是杜茅的父親杜長鳴了。
“你這小姑娘一看就是不喜歡喝酒的,我不愛跟你說話!”
然而沐清歌話音落下之時,杜茅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太多客氣。
顯然杜茅剛才看到了沐清歌的皺眉和退步,這樣的神情他見得多了,不都是因為他身上酒氣衝天嗎?
“杜茅,你說話客氣點!”
見得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小師妹,旁邊的顧慎卻有些不快了,因此直接出聲嗬斥了一句。
“你愛喝酒嗎?”
杜茅倒是沒有在意顧慎的態度,反而是眼睛一瞪反問出聲,讓得顧慎不由愣了一下。
“能……能喝一點!”
顧慎愣神之後,隻能實話實說,而這樣的回答顯然是讓杜茅有些不滿。
“罷了,總比一點都不能喝要好!”
杜茅口中說著話,將目光轉到了另外一邊的穀清身上,臉色再次變得不虞起來。
“看來你這小道士也是滴酒不沾的了!”
看著穀清這一身道家裝束,杜茅都不用問也知道對方要守清規戒律,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下一刻杜茅直接將視線轉回了秦陽身上,然後就像是變臉一樣,滿臉和煦的笑容,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
“來來來,秦兄,咱們好好喝上一頓!”
杜茅根本就沒有問秦陽到底能不能喝酒,酒量又大不大,反正他就是覺得對方是自己的知己酒友。
在旁邊幾人異樣的目光之下,杜茅先是在腰間一抹,緊接著他手中就多了一塊布,雙手一動將之抖開,麵積還不小。
隻見杜茅小心翼翼地將方布鋪在旁邊的地麵之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旁邊幾人歎為觀止。
這個杜家的小酒鬼仿佛變戲法一樣,從隨身的包裡不斷往外掏著一個個油紙包,並逐一將之打將開來。
“花生米、醬牛肉、豬耳朵、牛尾巴,還有……涼攔黃瓜?!”
顧慎瞪大了眼睛,杜茅每打開一個油紙包,他就念出一個名字,心想這酒鬼不會是把機器貓的口袋給偷了吧?
可你還彆說,當杜茅將這些熟食琳琅滿目擺在桌布之上後,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讓得沐清歌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要知道這已經是潛龍大會第一輪的第三天了,他們天天嚼著乾糧,也太沒滋沒味了。
哪怕是秦陽看著這些香氣撲鼻的吃食,也感覺自己食指大動。
然後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另外一個方向,想要直接伸手去拿那塊醬牛肉。
“秦兄弟,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