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茅神色凝重地說道:“而且孔文仲用心險惡,有意無意間引導著所有人對清玄經的覬覦,更用心險惡地暗示清玄經未必就真是清玄宗之物。”
“正是在孔文仲這刻意的引導下,如今恐怕無數人都想要看一看那篇清玄經,尤其是同為道家一脈的天道府府主!”
杜茅的眼神之中有一抹擔憂,而這些事清玄子和吳成景並沒有詳細告訴這幾個年輕人,或許是覺得他們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麼。
所以直到現在,秦陽才從杜茅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這讓他憂心之餘,對那個孔文仲的險惡用心感到極度不齒。
果然杜茅說得沒錯,明明是孔文仲自己覬覦清玄經,卻假借另外的一些大道理,來激起古武界所有宗門的火熱,用心不可謂不惡毒。
這樣一來,就不是他孔文仲一個人想看清玄經了。
而是你清玄宗要是不把清玄經拿出來的話,如何證明它就是你們清玄宗的東西?
“孔文仲此人,一旦看上了某樣東西,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會想儘一切辦法將之奪到手中,就像當初奪我杜家釀酒配方一樣。”
杜茅轉過頭來看了秦陽一眼,說道:“你們清玄宗得到清玄經的消息已經傳開,接下來恐怕就是多事多秋啊!”
話音落下,場中顯得有些沉默。
不遠處的穀清似乎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邊二人的交談。
誠如杜茅所言,文宗乃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勢力之一,孔文宗又是三大古武頂尖高手之一,恐怕整古武界沒有誰能管得了他。
彆看現在是清玄宗在主持潛龍大會,可那些家夥也不過是怕麻煩而已,他們未必就真的把清玄宗放在眼裡過。
一旦潛龍大會結束,等此事告一段落,孔文仲有意植入那些門派之主心中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真到了那個時候,在孔文仲的帶領下,所有門派對清玄宗施壓,讓他們拿出清玄經的時候,清玄宗還有反抗之力嗎?
杜家曾經就遭受過孔文仲的卑鄙手段,清玄宗人數或許比杜家多,但高端強者的數量,未必就比得過杜家。
畢竟那位杜家之主,也就是杜茅的父親杜長鳴,也是一位達到玄境中期的古武高手。
而且杜長鳴突破到玄境中期的時間還比清玄子早得多,就這樣還被孔文仲壓製得不敢有太多怨言。
在杜茅看來,被孔文仲盯上的清玄宗,最後多半也要步杜家的後塵,乖乖交出清玄經才能保住清玄宗一脈。
而且很可能嵩林寺和天道府也是想要看一看清玄經的,未必就會幫著清玄宗說話。
沒有了這兩大超一流宗門的幫助後,單憑清玄一宗,又如何跟以孔文仲為首的諸多古武門派相抗衡?
“哼,孔文仲是吧,你要是真敢覬覦清玄經,我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就在杜茅因為自家事,還有清玄宗來日大難惆悵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秦陽口中發出一道冷哼聲,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秦……秦陽兄弟,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這是杜茅下意識的想法,可是當他問聲出口,將目光轉到秦陽臉上的時候,卻發現那張臉並沒有半點醉意朦朧的樣子。
這就是讓杜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你秦陽沒有喝多,那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醉話呢?
是的,在杜茅看來,秦陽說的就是酒話醉話,是完全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是清玄宗根本做不到的一件事。
孔文仲是誰,那是三大超一流勢力文宗之主,玄境大圓滿的超級古武強者,宗門強者如雲,門人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反觀清玄宗呢,最強者不過是清玄子的玄境中期。
在幾個月之前,甚至連一個鬥境的門人都沒有,副宗主吳成景那時候也隻有衝境呢。
再說清玄宗門人,達到氣境的也就小貓三兩隻。
其中沐清歌還是最近才突破的,第一天才穀清同樣剛剛突破到氣境後期。
因此無論是在頂尖強者的數量和質量,還是後輩弟子的底蘊之上,清玄宗都遠遠不能跟文宗相提並論,兩者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可為什麼這個看起來還算穩重的秦陽,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難道是被文宗的卑鄙行徑給氣到了所說的氣話?
“杜兄,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說了,要是他真敢覬覦清玄經,我會連你們杜家的仇,一並給你們報回來!”
秦陽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陰沉之光,隻是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杜茅更覺得此人是喝多了,在這裡大言不慚。
可是杜茅不知道的是,清玄經的正本如今雖然供奉在清玄宗內,可是清玄經的所有權,嚴格說起來其實是屬於秦陽的。
當時他隻是將清玄經的原本送給了沐清歌,雙方也沒有達成什麼交易,這一點就算是清玄宗的正副宗主都是承認的。
後來秦陽又跟大夏鎮夜司達成了協議,將清玄經的心法拿出來合作。
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清玄經又是屬於大夏鎮夜司的。
單單一個清玄宗,自然無法跟古武超一流宗門文宗相抗衡,可要是換成大夏鎮夜司的話,區區一個文宗又算是哪根蔥?
此刻秦陽之所以有這樣大的底氣,那是因為他背靠大夏鎮夜司。
靠著這個大夏的強力部門,可以碾壓一切的古武宗門。
彆的不說,如果秦陽傳出消息,說文宗宗主孔文孔想要搶清玄經的話,恐怕那位鎮夜司的掌夜使首先就要坐不住。
以其虛境的實力殺進古武界,就一個玄境大圓滿的孔文仲,其實力未必就有那位趙老爺子強,又能翻起什麼浪花來呢?
隻是在這樣的時候,秦陽自然是不會跟杜茅表明自己的身份。
畢竟有些事情孔文仲還沒有做,他現在也還沒有實質的證據。
可這樣的說法,杜茅又怎麼可能會相信?
想到最後他隻能是歎息著搖了搖頭,抱著酒葫蘆不再多說什麼了。
嗶哢!
暗夜之中,不時傳來木炭爆裂的聲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夜也終於過去了。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的時候,醉了一個晚上的顧慎和沐清歌先後醒來。
而他們的目光,都是第一時間看向了篝火旁邊的某道身影。
尤其是沐清歌,她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醉態,也不知道有沒有說一些胡話,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因此臉色有些尷尬。
顧慎則是看了一眼杜茅腰間的酒葫蘆,總覺得這一晚上過去了,那種美酒的味道依舊在心頭回味無窮。
沐清歌默默走到溪邊洗了把臉,但看著溪水之中映照出來的自己樣子的時候,她臉色不由一紅,心想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喝酒了。
“都收拾一下吧,該回去了!”
身後傳來秦陽的聲音,待得沐清歌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秦陽和杜茅都已經站起身來,仿佛跟昨天沒有什麼兩樣。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早上了,按照潛龍大會賽製,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拿著號碼牌趕回清玄宗總部,才算是成功通過第一輪。
“咦?”
秦陽話音落下之時,下意識拿起自己的號碼牌看了一眼,緊接著口中就發出一道意外之聲。
其他幾人湊將過來,赫然是看到了秦陽手中號碼牌背後,竟然還有兩個光點沒有亮起來。
“這樣看來的話,還有兩枚號碼牌沒有被找到,豈不是少了兩個競爭對手?”
見狀顧慎顯得有些興奮,他先是說出一個可能,然後又說道:“最好是那三大天才的其中兩位沒找到,這樣秦陽獲得冠軍的機會就更大了。”
聽得顧慎的這個說法,旁邊穀清和沐清歌眼睛不由一亮,更是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
“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然而另外一邊的杜茅卻是站出來潑了一盆冷水,聽得他說道:“至少那位靜竹小師父身上,是有一枚號碼牌的。”
看來由於杜茅曾經跟靜竹喝過一頓酒,所以他對那位身上有沒有號碼牌知之甚深,對方顯然也沒有瞞他。
“萬一是另外兩位呢?”
顧慎酒醒之後,跟杜茅又有些不對付,雖然他知道這種事情的機率很小很小,卻還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這實力不怎麼樣,倒是一天天做著春秋大夢!”
杜茅淡淡地看了顧慎一眼,口氣之中充斥著一抹嘲諷,最後還說道:“真是可惜了我的好酒!”
“你……”
顧慎哪受得了這樣的氣,忍不住就要反唇相譏,但下一刻就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了一下。
“師兄,你就少說兩句吧!”
拉住顧慎的是沐清歌,她沒師兄那樣的厚臉皮,總覺得自己吃人嘴短,在這個時候爭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
轟!
而就在顧慎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道磅礴的能量波動,突然從某個方向傳將出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到了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清玄宗總部的方向!”
穀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便是開口出聲,讓得旁邊幾人都是若有所思,而且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號碼牌。
秦陽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號碼牌原本黯淡的兩個白點,這個時候忽然開始閃爍起來。
而這種閃爍的光點,卻跟那些一直亮起的光點有所區彆,讓得秦陽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了那邊能量傳出來的方向。
“那裡的能量波動,不是一道……而是兩道!”
秦陽的感應能力遠超餘人,當他釋放出精神力仔細感應了片刻之後,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刻從那個方向傳來的能量波動,正是剩下的兩枚號碼牌所發,指引參加潛龍大會的人,去爭奪最後兩枚號碼牌呢!”
秦陽一邊感應著那邊的能量波動,一邊開口分析,然後還指了指幾人手中的號碼牌,尤其是那兩個正在閃爍的光點。
其他那些亮起的光點,代表著已經被人找到的號碼牌,而剩下的兩個光點不斷閃爍,仿佛是在指引著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剛才隻是疑惑的沐清歌和顧慎,也已經反應過來。
秦陽的這個說法,應該是**不離十了。
“看來清玄宗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做了這一手準備,不會讓任何一枚號碼牌遺留!”
杜茅臉上有一絲感慨,聽得他說道:“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將兩枚號碼牌放在了清玄宗總部到後山的入口處,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找到!”
“不過在這最後的時間內,兩枚號碼牌的氣息如此明顯,恐怕會讓那些沒有找到號碼牌的人打出腦漿子了!”
杜茅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隻是聽得他後頭一句話,秦陽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因為昨天晚上杜茅自己說過了,他身上並沒有號碼牌,秦陽還真有些不信來參加潛龍大會的天才,會真的不想更進一步?
“你看我乾什麼?我又不會去搶!”
見得秦陽看著自己,杜茅第一時間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了,因此他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讓得清玄宗幾人都拿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嗬嗬,既然喝了杜兄的酒,還吃了杜兄的肉,如果杜兄想要幫忙的話,請不要跟我客氣!”
秦陽仿佛沒有聽到杜茅的話一樣,而是自顧說出這樣幾句話來,讓得清玄宗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興奮。
現在他們可不會再懷疑秦陽的實力,相信秦陽乃是可以跟三大超一流宗門天才爭鋒的頂尖妖孽,替杜茅搶一枚號碼牌應該不會太難。
“你彆自作多情,我都說了不要!”
然而杜茅並不領秦陽這個情,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旁邊的顧慎忍不住又想要反唇相譏,還好強行忍住了。
這讓顧慎感覺秦陽是馬屁拍到了馬腳上,這白得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沒想到你杜茅還拿捏上了。
你出去問問,如果是其他參加潛龍大會的人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恐怕會毫不猶豫答應秦陽,偏偏這家夥一麵點子都不給。
“真不想要的話,那就算了!”
秦陽自討了沒趣,也就不再強求。
而且從杜茅的態度上,他覺得對方是真的不想要號碼牌,倒也確實是一個極為灑脫之人。
“就算咱們不搶,但那裡是回清玄宗總部的必經之路,要不順道去看看熱鬨吧!”
秦陽收拾了一番,見得眾人都已收拾完畢,便是當先朝著清玄宗總部的方向而去,身後的四人快步跟上。
…………
清玄宗後山和總部交接之處。
此刻一處地麵和一株大樹上,各自散發著一道磅礴而特殊的氣息。
甚至好像有兩道銀色光芒,分彆從兩個地方升騰而起。
這兩個位置,自然就是最後兩枚號碼牌的藏身之地了。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恐怕沒有人想到,清玄宗竟然會將兩枚號碼牌藏在這裡,而且離得還如此之近。
由於慣性思維使然,所有人進入後山之後,都往更深處而去。
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過這入口,他們覺得清玄宗不會如此輕易讓他們找到號碼牌。
如果在這個地方找到號碼牌的話,那隻需要回過頭來走幾步,就能回到清玄宗總部,豈不是幾分鐘就通過第一輪了?
直到這三天三夜的時間過去,當大多數人都找出號碼牌之後,剩下的兩枚號碼牌,便在時間結束之前,主動爆發出了力量。
如此磅礴的力量,顯然讓清玄宗後山所有天才都感應到了方位。
誠如杜茅所言,那些沒有找到號碼牌,覺得自己這一次會通不過第一輪的天才們,又有哪個不想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呢?
可想而知,這個時候一定有無數的天才,正在從清玄宗的後山深處全速往這裡趕來,爭取能第一個收取其中一枚號碼牌。
這是一個速度的大比拚,也是一個運氣的大比拚。
或許一些實力不如頂尖天才的人,此刻離這邊更近一些,那他們就算速度不濟,機會也會更大。
嗖!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一道破風之聲突然從某種傳來。
緊接著一襲身影飛奔而來,目標似乎就是那埋在地下的一枚號碼牌。
“哈哈哈,號碼牌是我的啦!”
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這個天才直接大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就蹲下身來張開十指,開始挖起了地上鬆軟的泥土。
一時之間泥土紛飛,不消片刻一道耀眼的銀色光芒閃現而出,讓此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
因為他知道前邊就是清玄宗的總部,隻要自己拿到號碼牌,再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清玄宗總部,這第一輪就算是通過了。
就算到時候在第二輪不是那些高級天才的對手,也算是在各大宗門的大佬們麵前露了臉,可以說是不虛此行。
以後出去也可以吹噓,自己是這一屆潛龍大會的前十六名。
要知道這屆潛龍大會,可能有近兩百人參加,能拿到這個名次已經是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