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不好!”
當吳成景聽到於飛口中所說的過程之時,臉色頓時一變,然後便將目光轉到了某個年輕人的身上。
“師父,怎麼了?”
沐清歌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其他,下意識就問了出來,而且順著師父的視線也看了秦陽一眼。
“你們想啊,駱襄已經修為儘失,連一個普通人的力氣都比不上,單憑他自己,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吳成景就這麼看著秦陽分析道:“所以於飛說得沒錯,駱襄是被人救走的,你們想想看,誰又會花力氣去救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呢?”
“吳前輩,你的意思是說……孔文仲?”
秦陽的反應還是很快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人,而他的眼眸深處,閃爍著一抹淡淡的異樣光芒。
“肯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吳成景點了點頭,先是肯定了這個答案,然後有些焦急地說道:“秦陽,駱襄是知道你身份的,如果他真是被孔文仲所救,恐怕你的身份就要瞞不住了!”
這或許才是吳成景最擔心的問題。
聽得他這些話,旁邊的清玄子包括幾個清玄宗天才,臉色都是劇變。
之前在清玄宗廣場之上,孔文仲就懷疑過秦陽是變異者,甚至還親自出手探查過一番,將秦陽弄得傷上加傷。
好在最終秦陽也不知用了一種什麼辦法,在那種垂死的狀態之下,也沒有顯露出半點變異者的氣息,讓孔文仲無功而返。
但現在駱襄被救走,此人當時就是傷在秦陽的手上,後來還跟他們去了王天野的律師事務所,對某些情況是知之甚深。
本來吳成景他們覺得駱襄現在這樣的狀態,必然會被關上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有跟外人接觸的機會。
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讓清玄子和吳成景鬱悶之餘,又覺得有些對不起秦陽,這明顯就是清玄宗的失職。
“如果孔文仲從駱襄口中得知了真相,秦陽,那你就危險了!”
吳成景臉帶愧疚地看著秦陽,聽得他說道:“甚至他可能會連夜帶著人上門來興師問罪,那樣事態可就不好控製了。”
聽得吳成景這些話,清玄宗眾人心中剛才因為秦陽搬救兵的喜悅,全都煙消雲散。
因為他們覺得吳成景所說的這個結果,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秦陽,要不你找個地方先躲一躲吧!”
吳成景提出一個建議,隻是他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清玄宗早已不由他們自己作主,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其他幾位清玄宗所屬同樣有些愧疚,要是早知道這樣,就該把駱襄就地正法,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意外了。
“吳前輩,你多慮了!”
然而秦陽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聽得他說道:“一個清玄宗的叛徒而已,他說的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孔文仲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單憑駱襄的一麵之詞,根本算不得什麼鐵證。”
秦陽繼續說道:“想要指證我是變異者,首先得讓我身上暴露出變異者的氣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隻會徒然惹人笑話罷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沒有拿到實證之前,孔文仲不會再鬨笑話,至少也不會輕易節外生枝,肯定是要先拿到清玄經再說。”
秦陽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我們沒必要在這裡自己嚇自己,一切隻等明天到來,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這連續的幾番話,倒是讓吳成景的一顆心定了幾分,心想自己剛才確實是有些失態了,不過這也是關心則亂。
現在看來,駱襄是清玄宗的叛徒,他的說法在外人看來,必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再加上一個原本就在廣場上“誣蔑”過秦陽的孔文仲,兩者聯起手來做一個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日間孔文仲已經用自己玄境大圓滿的浩然氣探查過秦陽,他什麼也沒有探查出來,反而是證明了秦陽並非是變異者。
如果他再舊事重提,指責秦陽是變異者,而又拿不出什麼實質性證據的話,隻會徒然讓人覺得他堂堂文宗宗主心胸狹隘。
你孔文仲什麼身份,秦陽又是什麼身份,非要抓著一個氣境大圓滿的年輕一輩不放,這風度未免太讓人不敢恭維了。
“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一場好戲要看,養足了精神才好看戲!”
秦陽朝著清玄宗幾人揮了揮手,然後帶著趙棠走出大門,不一會已經是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看著秦陽二人消失的背影,幾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顯然都在消化今天這一整天發生的事。
潛龍大會最後的幾場戰鬥,無疑是非常精彩。
尤其是最終決戰之中,秦陽以氣境大圓滿的修為,逆伐衝境初期的孔正揚,最終戰而勝之,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
這對清玄宗來說,本是一件載入史冊的大喜事,但後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半點高興不起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來日大難,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
雖然秦陽聯係了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可誰也不敢保證在明天上午到來之前,到底還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萬一孔文仲帶人提前發難了呢?
萬一那位鎮夜司的掌夜使沒有能及時趕到呢?
這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也讓心情複雜的他們,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唉,咱們空活了幾十年,這心性竟然還比不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來真是慚愧啊!”
良久之後,清玄子忽然歎了口氣,話音落下後便是走回椅中坐了下來,神色很有些複雜。
聽得這話,吳成景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因為相比起秦陽的鎮定,他們兩個老一輩的人物,確實更加沉不住氣。
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們不可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哪怕已經開始打坐的清玄子,也終究不可能完全靜得下心來。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道心不穩吧!
…………
清玄宗,客居。
這是屬於清玄宗專門撥給文宗的一座院子,三大超一流宗門都有這樣待遇,這也是實力不對等造成的結果。
此時此刻,小院正房之內,有幾道或坐或站的身影。
其中坐在最上首的,自然就是文宗宗主孔文仲了。
站在孔文仲側後方的乃是文宗第一天才孔正揚,隻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明顯還對沒拿到潛龍大會冠軍寶座耿耿於懷。
本以為自己隱藏了實力,“臨陣突破”到衝境初期,這屆潛龍大會的冠軍寶座非自己莫屬,沒想到最後還是出現了變故。
那個清玄宗的秦陽,以區區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將他強勢擊敗,最後他隻能靠著寶物將對方轟得重傷。
哪知道秦陽還暗中藏了一手,若不是孔文仲這個父親及時出手,他孔正揚多半已經被秦陽的手術刀刺穿心臟而死了。
僥幸逃得一命的孔正揚,現在卻隻剩下極度的不甘心。
因為他不僅是沒有得到冠軍,甚至連潛龍大會的名次都被剝奪了。
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叫秦陽的家夥,現在孔正揚對秦陽真是恨之入骨。
甚至這都可能成為他以後修煉的心魔。
如果不能將秦陽碎屍萬段,這就是他畢生的陰影,影響他修煉的速度。
除了孔家父子之外,房中還有另外幾道身影,包括那個鬥境的孟習,還有其他幾個文宗古武者。
這些就是文宗這一次前來清玄宗的全部戰力了,隻可惜他們興衝衝而來,現在卻鬨了個灰頭土臉。
因此孟習他們站在下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知道就算自己做了一些事,宗主大人應該還在為潛龍大會的事而鬱悶吧。
除開文宗這幾人外,在這個房間的中間位置,還站著另外一道臉色很不自然的身影。
此人身上氣息萎靡,身體還有些輕微的顫抖,眼眸之中更是有一抹疑惑,不斷打量著房中這些人,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如果清玄宗的人還有秦陽在這裡的話,就會第一時間認出這個氣息不穩的人,正是清玄宗的叛徒:駱襄!
顯然駱襄也不知道把自己救出來的到底是些什麼人,但他卻能感覺得到,這是一群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他也不知道對方將自己救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今的他已成廢人,修為儘失之後,他覺得恐怕沒有人會把自己放在眼裡吧。
“你叫駱襄是吧?”
孔文仲麵無表情,而僅僅是這一道輕聲的問話,便讓駱襄身形狠狠一顫。
“是!”
駱襄不敢怠慢,一邊回答一邊點頭。
他總感覺坐在自己對麵不遠處的那個人,要比吳成景更加可怕。
“自我介紹一下,我乃文宗宗主!”
緊接著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差點直接就讓駱襄跪了,隻感覺渾身都有些發軟,更有些口乾舌燥。
身為清玄宗門人,駱襄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文宗宗主的名頭呢?
文宗可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一,宗主孔文仲更是號稱古武界最強者之一,實力遠在清玄宗之上。
隻是以前的時候,駱襄就算是有意巴結文宗,也苦於找不到機會。
沒想到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文宗宗主居然就坐在了自己的麵前。
“清玄宗駱襄,拜見孔先生!”
不得不說這個駱襄還是很有眼力見的,直接就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口氣恭敬之極。
而且駱襄還知道這位文宗宗主最喜歡聽的稱呼是什麼,所以他也沒說“宗主大人”什麼的,而是用了一個“先生”的稱呼。
“起來吧!”
對於駱襄的表現,孔文仲還是相當滿意的,因此他的口氣也變得緩和了幾分,讓駱襄有些受寵若驚。
孔文仲今天在廣場之上被秦陽懟得極為煩躁,還好這個清玄宗門人不像秦陽那麼討厭,這才應該是一個下位者麵對文宗宗主應有的態度嘛。
“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如有不實之言,你應該知道後果!”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待得駱襄站起身來之後,便是開口出聲,口氣之中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威嚴。
不過這個時候的駱襄,卻突然之間轉動著眼珠,因為他突然發現,這是自己離開清玄宗,不再被囚禁終生的絕佳機會。
“孔先生,隻要您能帶我離開清玄宗,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心中這些念頭轉動之後,駱襄竟然鬼迷心竅地跟文宗宗主講起了條件,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來的信心和底氣?
顯然這個清玄宗叛徒也不是傻子,他覺得對方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救自己出來,肯定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又或許在他看來,把自己帶著離開清玄宗,對於文宗宗主來說,隻是輕而易舉的一件小事,自己可得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可不想一輩子被關在清玄宗內,像一個囚徒一樣每天被人羞辱。
哪怕他現在修為儘失,也想要去外邊的海闊天空,但前提是必須得有人庇佑。
“哼!”
就在駱襄打著這如意算盤的時候,他陡然聽到從對麵那個文宗宗主的口中,發出一道冷哼之聲,緊接著他就如遭重擊。
隻見駱襄的一個身體無風自動,直接朝著後方倒飛而出,最後狠狠摔在了門口邊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噗嗤!”
一口腥紅的鮮血從駱襄口中狂噴而出,原本就中氣不足的氣息愈發萎靡,幾乎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駱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
此刻出聲的並不是文宗宗主孔文仲,而是站在他側後方的孔正揚。
他盯著駱襄的目光充斥著不屑之意,更有一絲憤怒。
看來孔正揚被秦陽搞出來的滿腔怒意,全都發泄到這個清玄宗叛徒身上了。
一個清玄宗的叛徒,而且還是一個修為儘失的廢物,竟然還敢跟文宗談條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旁邊站著的文宗幾人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鄙夷。
心想這駱襄竟然還沒有搞清楚形勢,真以為我們把你救出來,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了嗎?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孔文仲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半點也沒有在意駱襄的淒慘,隻是那眼眸之中的光芒,讓得駱襄隻能連連點頭。
因為從對方的眼神之中,駱襄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廢話,那這條小命就真的要送在這裡了。
在清玄宗內,他還能被關在一個房間裡保得一條小命。
可眼前這些文宗之人卻是半點情麵也不講,說殺人就會殺人的。
這跟駱襄以前了解到的文宗明顯有所不同。
不是都說文宗是溫文儒雅的讀書人嗎,怎麼做起事來這麼暴戾狠辣呢?
這或許也是剛才駱襄敢跟對方討價還價的原因,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出手重傷自己,比清玄宗的正副宗主還要可怕得多。
“第一個問題,你認識秦陽嗎?”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而從其口中問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就讓駱襄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於秦陽這個名字,駱襄真是太熟悉不過了,那甚至是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人,是改變了他下半生命運的大仇人。
雖然說秦陽在收拾襄雲宗的時候,用的是洪貴這個假名,但後來去到王天野的律師事務所時,卻是用回了真名。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駱襄就知道了秦陽真正的身份,乃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或許是秦陽和清玄宗幾人都覺得駱襄不可能再逃出生天,所以並沒有什麼忌諱,沒想到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隻不過駱襄有些不敢肯定,這個時候孔文仲問的這個秦陽,是不是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秦陽?
畢竟他一直被關在囚室裡,根本不知道外間的事情,甚至連清玄宗派哪裡人參加潛龍大會,他都不太清楚。
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次潛龍大會之中,清玄宗竟然多了一個外人,這也讓駱襄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問你話呢,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這無疑又讓孔正揚極不耐煩,直接怒喝出聲,總算是將駱襄的心神拉了回來,嚇了他一個激靈。
“回孔先生,我確實是認識一個叫秦陽的人,隻是不知道他跟孔先生說的秦陽是不是同一個人?”
為了避免自己再出錯,讓自己受更多的羞辱,駱襄還是決定先問清楚再說,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孟習!”
孔文仲抬起頭來,看了下邊的孟習一眼。
後者會意,直接從兜裡掏出手機,劃拉出一張照片,湊到了駱襄的麵前。
顯然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孟習暗中拍了一張照片,就算秦陽知道他做了這樣的事,也根本沒辦法阻止。
“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