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堯體內的子蠱,自然是隨母蠱的心意而動,而母蠱又是在秦陽的控製之下。
“也罷,算是給你剛才所作所為的一個懲罰吧!”
秦陽及時收斂了控製母蠱的氣息,在讓魏堯好受一些的同時,也讓他心頭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戾氣。
經過剛才那種生死一刻,魏堯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秦陽種下了蠱蟲,而且根本不可能憑他自己的力量輕易化解。
這讓魏堯感到一種強烈的不甘。
他乃是堂堂裂境大圓滿的變異強者,還是非人齋的人護法。
若是以後都要在秦陽的控製下言聽計從,那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此時此刻,魏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疼痛已經減弱了幾分,這也讓他心中生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念頭。
轟!
隻見魏堯的身周再次升騰起一股極其磅礴的氣息,甚至比他剛才施展第二次氣爆禁術的時候,還幾乎強了一倍。
顯然這個時候魏堯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他想要拚儘全力,來搏出那一個自由的機會。
不得不說魏堯還是很當機立斷的,而且目標找得很準。
既然是蠱術,那他覺得隻要將秦陽擊殺,那自己體內的蠱蟲就能無藥自解。
到時候沒有了母蠱的指引,子蠱就會變成無頭蒼蠅,那自己想要將之驅逐,自然也就變得容易許多了。
突如其來的禁術,讓得秦陽頃刻之間感覺到自己身周的空氣再次被抽取一空,一股強大的力量也在他身側悄然成形。
而與此同時,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赫然是看到魏堯的一張臉變得極度蒼白,身形也是搖搖欲墜起來。
“噗!”
由於拚儘全力施展禁術,魏堯在頃刻之間就遭到了反噬,從其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將他胸前的衣襟都染得通紅一片。
“秦陽,這是你逼我的!”
噴出一口鮮血之後,魏堯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個年輕人。
從其口中說出的話,仿佛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
這個時候的魏堯,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
反正他無論如何不想成為秦陽的傀儡,以後終生還要聽命於一個下位弱者。
他心中祈禱極烈鐘的能量,已經在前兩次的衝擊之下消耗殆儘,不能擋住這第三次的氣爆攻擊。
如果極烈鐘還有第三次的防禦力,那魏堯所有的打算都將功虧一簣。
“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蹦噠了吧!”
然而這一次秦陽並沒有第一時間催發極烈鐘的防禦力,而是輕聲開口,緊接著一道氣息瞬間打進了右手檀木盒中。
呼……
冥冥之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息掠過空間,當即讓得有些歇斯底裡的魏堯身形一僵,然後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剛才那種心臟被啃噬的感覺再一次襲來,讓得魏堯根本就控製不了那種氣爆禁術的能量,又一次噗嗵一聲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噗!
那剛剛凝聚起來的狂暴氣爆能量,由於沒有了魏堯的控製,頃刻之間就消散而開,發出的一道輕響聲,沒有對秦陽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陽那原本並不熟練的蠱術,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不得不說玄級子母蠱的威力確實很大,也絕對不是一個裂境大圓滿的魏堯能承受得起的。
當秦陽催發了母蠱,控製子母有所動作之後,魏堯先前所有的心思和打算,都在頃刻之間付諸東流了。
這也讓秦陽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弧度,心想自己這殺雞用牛刀的玄級子母蠱,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想必隻要母蠱在自己手中,這個比自己高出三個小段位的非人齋人護法,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隻能對自己言聽從。
踏踏踏……
隨著腳步聲的響起,秦陽已經是緩緩走到了魏堯的麵前。
而此刻魏堯還趴在地上,臉現痛苦之色,很明顯依舊在承受子蠱的肆虐。
這家夥先前那樣對待葛院長和福伯,這等於是觸碰到了秦陽的逆鱗。
如果不是魏堯是非人齋的人護法,留著還有大用,秦陽恐怕都會直接殺了這個可惡的家夥。
不過現在嘛,給這家夥吃點苦頭也無可厚非。
任何事情做了之後,都得付出代價。
“秦……秦陽,你……你殺了我吧!”
感覺自己有些堅持不住的魏堯,終於忍不住開口出聲了。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卻又蘊含著一抹決絕。
想來魏堯身居高位慣了,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為了避免自己被秦陽控製,成為傀儡一般的牽線木偶,他覺得還是死了來得輕鬆。
“你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然而秦陽卻是冷笑一聲,然後心念微動,魏堯瞬間覺得自己體內的痛苦又提升了幾分,讓他忍不住慘嚎了一聲。
這個時候的魏堯,感覺到的已經不是那種蠱蟲啃噬心臟的痛苦,而是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自己的體內不斷爬動。
如此一來造成的感覺,就是魏堯五臟六腑的奇癢無比。
那種奇癢甚至是癢到了骨子裡,偏偏他又摸不了撓不到,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如果是極致的痛苦,甚至是一刀砍下魏堯的腦袋,他也不可能如此失態。
偏偏那種麻癢經久不絕,而且還在不斷朝著四肢蔓延,這終於讓他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魏堯,你應該知道,我不殺你是因為什麼原因?”
秦陽的輕聲從身旁傳來,讓得魏堯心頭一震,頃刻之間就想了很多。
很明顯身為鎮夜司的一員,秦陽的目標就是要覆滅非人齋這個邪惡的組織。
隻是因為非人齋秘密建立了一下地下暗城,還吸納了數十萬的城民,讓得鎮夜司高層有些投鼠忌器罷了。
而秦陽之所以偽裝打入非人齋當臥底,顯然就是想要從內部攻破非人齋,隻可惜他的層次還是太低了一點。
此刻秦陽問出這個問題,那自然就是想將他這個非人齋的人護法收服,然後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我……我隻是非人齋排名最末的人護法而已,未必就真能幫上你什麼忙!”
魏堯強忍體內的痛苦,他為人陰狠,而且死硬,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依舊不想成為秦陽的奴隸,終生受人擺弄。
“魏堯,現在的你,可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秦陽臉上冷笑不減,聽得他說道“不怕告訴你,隻要我願意,你體內的痛苦就會一直持續下去,讓你連想死都難!”
“所以你可得掂量清楚了,是選擇跟我合作結束痛苦,還是日日夜夜遭受萬蟻噬咬,最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陽的聲音仿佛有著某種魔力一般,在他精神念力的加持下,灌入了魏堯的耳中,影響著他的腦海心智。
說實話魏堯確實不怕死,甚至是像現在這樣的痛苦,如果持續一段時間就讓他死於非命,那他恐怕也會強硬到底。
可是現在秦陽所說的這個結果,卻是讓他全身都劇烈顫抖了起來。
隻要是個人,恐怕都無法不懼怕那樣的結果。
“還有,隨著時間的推移,子蠱會從你的五臟轉移到你的腦部,它會吸食你的腦髓,一天吃一點,你猜多少天才能吃完?”
秦陽語不驚人死不休,哪怕光是聽聽這個結果都覺得毛骨悚然了,更何況是已經在親身遭受這種痛苦的魏堯?
“魏堯,你可以繼續強硬,但不怕告訴你,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咱們就比比誰更有耐心吧!”
秦陽繼續魔音灌耳,這連續的幾番話,終於讓魏堯繃斷了最後一根心弦,也讓他的整個身體都癱倒在了地上。
“我……我服了!”
隨著魏堯有氣無力地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秦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然後將氣息從母蠱之上收了回來。
就這麼頃刻之間,魏堯就感覺到剛才那種千蟻噬咬的麻癢,瞬間消失不見,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如此神奇的一幕,讓得魏堯歎為觀止。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隻需要秦陽一個念頭,那種無窮無儘的痛苦,就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這對魏堯來說,無疑有著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在經曆過一次那樣的極致痛苦之後,他的心境也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如果說先前的魏堯是隻求一死,也不想成為秦陽傀儡的話,那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之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就好像有些下定決心想要輕生的人,在從高樓上跳下來的那一刻,心中多半也是後悔的,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但另外一種情況,比如說輕生未遂被人救了,那他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生出輕生的念頭。
因為他們心中,已經產生了對死亡的恐懼。
此刻的魏堯同樣也是如此,哪怕他是一個裂境大圓滿的變異者,心性比常人更加堅韌。
可正因為修煉不易,好不容易修煉到裂境大圓滿的他,如果真的就這樣死掉,那也太沒有意義了。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從極致痛苦到全身放鬆之後,魏堯的心態已經起了一種很微妙的變化。
所以哪怕此刻的秦陽全神戒備著魏堯可能會自絕,魏堯也沒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隻是癱坐在那裡,呼呼喘著大氣。
秦陽隨時準備再次施展子母蠱,但顯然連他都沒有意識到魏堯心態的變化,或許以後也不需要他真的再次施展子母蠱的力量了。
“說吧,你想要做什麼?或者說想要知道些什麼?”
沉默良久之後,魏堯終於緩緩站起身來。
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說明他已經徹底屈服於秦陽的子母蠱之下。
這樣的態度,無疑讓秦陽很滿意。
所以他也沒有再去計較之前魏堯的所作所為,畢竟葛院長和福伯隻是受了一些羞辱而已,並沒有遭受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個態度就對了嘛!”
秦陽滿意地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拖泥帶水,聽得他問道“第一個問題,非人齋的齋主是誰?”
這或許是秦陽光憋在心裡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隻是以前的他不能明目張膽去打聽,直到現在才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
據秦陽所知,非人齋齋主為尊,其下就是三大護法。
而身為人護法的老爺和魏堯,應該知道很多關於非人齋真正的秘密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
然而魏堯的回答,卻是讓秦陽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下意識就覺得這個魏堯是在跟自己玩心眼。
開玩笑,非人齋三大護法之一的人護法,怎麼可能連齋主是誰都不知道?
這他娘的確定不是在忽悠自己嗎?
“啊!”
下一刻魏堯就臉現痛苦之色,一道淒厲的慘叫從其口中傳將出來,他的身形也是再一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齋主,整個非人齋中,恐怕也隻有天護法雲舟,才親眼見過齋主,我說的都是實話!”
魏堯緊咬著牙關,終於還是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讓得秦陽心念動間,倒是緩緩收斂了子蠱的肆虐。
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魏堯已經沒有資格再說謊,更不可能敢說謊。
那種極致的痛苦,哪怕是秦陽這個施法人,也有些心驚膽戰。
他甚至有些慶幸還好當時在古武界的時候,嶺南蠱派的那個掌門羅蠱婆,沒有對自己施展蠱術,要不然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這些念頭在秦陽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他臉上就浮現出一抹無奈。
“這個非人齋的齋主,還真是神秘莫測啊!”
這就是秦陽的無奈,心想連非人齋三大護法的魏堯,甚至連那位暗香城城主都未必知道齋主的身份,這也太詭異了。
“我跟孔稷,都是被天護法雲舟拉入非人齋的,但自那以後,雲舟就不再管事,將暗香城和外間的事,分彆交給了我和孔稷掌管!”
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那魏堯也就不再有絲毫隱瞞了,將自己加入非人齋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這也讓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身形矮小如侏儒,而且極為邋遢的身影,正是那位非人齋的天護法雲舟。
現在看來,雲舟並不是一心隻知道研究藥劑,肯定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比如說跟那位非人齋齋主的關係。
在齋主不在的情況下,雲舟其實才是非人齋真正管事的人。
無論是暗香城城主孔稷,還是地麵世界的掌控者魏堯,都是聽雲舟之命行事。
秦陽以前一直以為雲舟就是個固執的藥劑學大師,孔稷和魏堯差不多都已經將其架空了,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隻是現在連非人齋齋主的身份都摸不清楚,那秦陽的某些計劃也就不好實施了。
原本以為控製了人護法魏堯,可以知道非人齋很多的秘密。
但現在看來,這家夥知道的東西,也就隻比自己多一點點罷了。
“第二個問題,暗香城北方城外,暗衛軍鎮守的那個山洞裡,關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陽不再糾結魏堯並不知道的事情,而是話鋒一轉,問出了另外一個關鍵的問題。
當初秦陽可是親眼看過暗香城北城之外的那個洞口,但他隻能看到一隻鋒利的爪子,根本看不清那怪物的全貌。
而在秦陽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原本臉色平靜的魏堯,眼眸之中赫然是浮現出一抹恐懼之色。
這不由讓秦陽想了許多,能讓這不怕死的非人齋人護法都露出這種神色,恐怕那山洞之中關的東西實在是非同小可。
“這個……其實我也沒真的見過,但我猜測,那應該是一頭極其厲害的變異獸!”
魏堯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而他眼中的恐懼,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厲害?有多厲害?”
秦陽問出這個關鍵的問題,而他心中其實也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畢竟他當初遠遠感受過那頭怪物的氣息。
“至少不會比我弱,甚至可能是……融境變異獸!”
魏堯眼中的懼意仿佛化為了實質,而聽得他的口氣,後頭一個推斷應該才是事實的真相,要不然他也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像魏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真有能碾壓他的實力,他是不會屈服的。
但僅僅是一頭連見都沒有見過的變異獸,就將他嚇成這個樣子,顯然他們曾經從其他的渠道,了解過那頭變異獸的可怕之處。
“據我猜測,就算是天護法雲舟,也沒有那個能力能養出一頭融境變異獸,那頭變異獸真正的主人,應該就是非人齋的齋主!”
魏堯不愧是在非人齋已經等了很久的老人,聽得他說道“齋主之所以將這麼強大的一頭變異獸鎖在北城外的山洞之中,多半就是為了震懾咱們這三大護法!”
“倒是有些道理!”
聽得魏堯的分析,秦陽微微點頭,然後又說道“歸山湖中那頭變異獸,應該也是大同小異了!”
“嗯!”
對此魏堯也沒有否認,然後正色說道“這我倒是更清楚一些,也知道歸山湖中那頭變異獸叫做昆蟒,乃是上古異獸,實力應該在融境初期!”
這倒是秦陽不曾想到的,他腦海之中浮現出歸山湖深處那頭怪獸的形貌,心想那像鱷又像鯊的怪物,竟然是一條蟒蛇嗎?(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