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呼……
孔稷抬起手臂,右手五指成爪,朝著洪貴的咽喉要害抓去。
與此同時,他還控製著禁術霸域,壓製了洪貴的氣息,再加上他一直感應著自己體內的情況,所以覺得這一抓應該是萬無一失。
“唉,有些事情,在結果出來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就算孔稷的五根手指近在咫尺,可秦陽的動作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在這個時候輕聲開口,口氣還蘊含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見狀孔稷終於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而他的右手五指,已經離秦陽的咽喉要害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中了劇毒,可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他相信無論那劇毒的力量爆發得有多大,自己應該都有暫時壓製得住。
“嗯?”
可就在這個時候,眼看孔稷的右手五指就要抓到秦陽的脖子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子一僵,然後就動不了了。
此刻孔稷的五根手指,就這麼停滯在秦陽的脖頸之前,看得旁邊離得極近的蘇月影都有些心驚膽戰。
直至看到孔稷突然之間停下動作,蘇月影才大大鬆了口氣,看向秦陽的目光閃爍著一抹異光。
她心想就算是再胸有成竹的人,以裂境中期麵對一尊半步融境的大高手攻擊,再如何也不能做到如此雲淡風輕吧?
很明顯秦陽是把某種力量爆發出來的時間,計算到了極為精確的地步。
在這個過程中,秦陽對子母蠱力量的把握,還有心性的堅定,都絕不是一個普通裂境中期的變異者能做到的。
相對於這邊的三人,作為當事人的孔稷,這個時候心中無疑是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恐懼之色。
那種他完全不能理解的力量,再一次毫無征兆地爆發而出,而且在頃刻之間就讓他力氣全失,再也靠近不了半點。
眼看洪貴的咽喉要害就近在咫尺,可偏偏就因為突然失去了力量,讓孔稷隻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而不能遞進半絲。
在外人眼中,此刻孔稷的動作無疑有些滑稽,也讓他的一張臉,脹得一片通紅。
這明明是在自己的領域禁術之內,明明自己無時無刻都在防備劇毒力量的爆發,明明兩者之間相差了兩三個小段位。
可為什麼會發生現在這樣的詭異之事?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讓孔稷剛才所有的計劃瞬間落空。
同時也讓他的心底深處,除了百思不得其解之外,又生出一抹恐懼。
他可能猜到這個結果,就是麵前這個叫洪貴的家夥造成的。
可一個裂境中期的年輕人,怎麼能做到這一步?
而且那種“劇毒”也太詭異了吧,怎麼能讓自己在頃刻之間就失去全身所有的力量呢?
“我說孔城主,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自己中了劇毒吧?”
就在這個時候,麵前的洪貴突然開口出聲,讓得孔稷心頭狠狠一震,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不是劇毒,那是什麼?”
孔稷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現在他迫切地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從對方的回答之中,能找到一些接下來應對的方法。
“蠱術,聽說過嗎?”
秦陽口中說著話,見得他手臂微動,慢吞吞地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個檀木盒子,讓得旁邊的蘇月影都是瞪大了眼睛。
之前秦陽隻是跟他說自己有辦法,可以不讓她這個融境高手出手,就能將孔稷收拾,那個時候的她心頭還極度疑惑呢。
現在看來,秦陽應該就是靠著所謂的蠱術,才能收到如此強大的效果。
相對於一直待在暗香城中的孔稷,出身大夏鎮夜司王牌小隊的蘇月影,自然是聽說過嶺南蠱派這個一流古武門派的。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嶺南蠱派的蠱術乃是不傳之秘,絕對不可能傳給一個外人,更何況還是一個變異者了。
那些古武者對變異者有多不待見,蘇月影身為大夏鎮夜司的一員,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所以這個時候柳月微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跟孔稷其實是一樣的心情,完全不理解一個鎮夜司的變異者,怎麼會施展嶺南蠱派的蠱術。
而且就算秦陽學會了嶺南蠱派的蠱術,可他終究隻是裂境中期的修為,施展出來的蠱術,怎麼可能收到如此顯著的效果?
“蠱術……蠱術……”
孔稷直接就呆住了,其口中喃喃了兩聲,甚至還看了一眼那邊的魏堯,但後者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真相。
事實上當初魏堯栽在秦陽的手中,也是因為這玄級子母蠱。
但現在他已經是秦陽的血奴,對於主人的臣服,比子母蠱有更加明顯的效果。
孔稷常年待在暗香城中,已經有十多二十年的時間了,自然不像魏堯那般對大夏的古武門派那麼了解,所以他一臉茫然。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蠱術是什麼東西,卻知道自己已經著了洪貴的道兒。
而且那種力量,幾乎讓他所有的手段都再無用武之地。
剛才籠罩整個內廳的領域霸術霸域,頃刻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而更讓孔稷心驚膽戰的,還是另外一股從體內升騰而起的氣息。
“沒聽過是吧?”
秦陽看著孔稷的臉色,就知道對方應該是不了解蠱術的,所以他也就不再過多解釋了。
“接下來,就讓你親身體會一下玄級子母蠱的厲害吧!”
聽到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句話,蘇月影心頭一動,站在門邊的魏堯,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期待。
“玄級,那不是相當於b級,或者說合境層次了?”
蘇月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她並不知道秦陽這幾個月到底乾了些什麼,但這種層次的寶物,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弄得到的。
再加上那些古武門派一直不待見大夏鎮夜司,嶺南蠱派的高手,又豈會將如此珍貴的玄級子母蠱送給秦陽呢?
甚至看秦陽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施展蠱術了。
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得心應手,連半步融境的孔稷,都在無形之中著了道兒。
這件事看起來簡單,但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卻是無比巨大,讓蘇月影打定主意,等空下來一定要讓秦陽好好給自己說道說道。
至於魏堯的幸災樂禍,一則是他自己吃過子母蠱的苦頭。
再者一直跟孔稷不對付,自然是想要看看這個之前傲氣十足的暗香城城主狼狽的樣子了。
“嗯?”
就在這個時候,孔稷臉色已經是倏然一變。
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特殊而詭異的氣息在升騰而起。
隻可惜這樣的過程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鐘,緊接著孔稷的整個身體就已經顫抖了起來,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噗嗵!
剛剛還站在秦陽麵前的孔稷,下一刻直接就癱軟在地。
他的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牙關更是咯咯作響,那張臉都扭曲得不成人樣了。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孔稷的口中傳將出來,要不是這內廳隔音效果好,說不定就會將外邊所有人全部驚動。
而就算是已經親身經曆過一次的魏堯,還有那坐在秦陽身旁的蘇月影,這個時候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個暗香城的城主有多傲氣,又有多硬氣?
一些普通的痛苦,絕對不可能讓其如此失態。
甚至蘇月影都想著,哪怕是極致痛苦,麵臨生死的痛苦,也未必能讓孔稷發出這種不顧顏麵的慘叫之聲。
此時此刻,孔稷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上下,從皮膚到血肉再到骨骼,都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不斷啃噬。
那並不是單純的痛苦,單純的痛苦孔稷覺得自己都能忍得住。
可是那種極致的麻癢,除了讓他全身力氣全無,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曆。
這無疑是將孔稷所有的信心全部打散,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那些所謂的傲氣很可笑。
那些高高在上的自傲,自以為堅韌的心性,在此刻這樣的麻癢麵前,簡直是一文不值。
孔稷從來沒有想過,這人世間的痛苦還能達到這樣的程度,隻可惜現在才後悔,無疑已經有些晚了。
在孔稷的潛意識裡,已經做到這一步的洪貴,恐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對方最需要做的,就是殺人滅口。
以己之心度人,孔稷心想若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彆人知道的話,恐怕第一時間想的也肯定會是殺人滅口吧?
想到這裡,孔稷心頭已是一片絕望。
他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參加這什麼慶功宴,又為什麼要去招惹那個叫洪貴的家夥呢?
“怎麼樣,孔城主,爽不爽?”
就在這個時候,洪貴的聲音突然傳進孔稷耳中,讓得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他,第一時間就覺得對方是在嘲諷自己。
這種極致的麻癢感覺,跟“爽”字有半點的沾邊嗎?
“爽……你……媽!”
不得不說孔稷為人還是相當硬氣的,又或許他知道對方不會放過自己,那又何必在臨之前讓對方看笑話呢?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孔稷的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他如此怒罵出聲,其實還有一重目的,就是為求速死。
他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如此辱罵對方,以洪貴年輕人的性子,絕對會瞬間惱羞成怒,繼而徹底擊殺自己。
那樣他就不用再承受這樣的極致痛苦了。
孔稷並不怕死,可他卻是怕這樣的生不如死。
“嗬嗬,老魏,這位孔城主可比你硬氣多了呢!”
秦陽卻好像並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反而是笑著看了一眼那邊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魏堯,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揶揄。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多久?”
魏堯想著當初在青童孤兒院的一幕,心頭很有些不服。
這或許也是他跟孔稷二人,在秦陽這個主人麵前的一種另類較量吧。
不過魏堯這話也不算空穴來風,他親身體過這玄級子母蠱爆發之時的那種極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而且在那種麻癢之下,就算是想死也根本沒有力氣,隻能無休無止地痛苦下去。
偏偏中蠱之人的神智極度清明,每一處的麻癢,每一處的痛苦,都能感應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一種放大痛苦的跡象。
“洪……洪貴,你……你殺了我吧!”
感應著體內的麻癢越來越裂,孔稷終於有些堅持不住了,有氣無力地發出一句話來,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速死。
“嘿,你可是暗香城城主,非人齋的地護法,我怎麼舍得讓你去死呢?”
然而回答孔稷的卻是這樣兩句話,讓得他就算是在極致痛苦之下,腦海之中也是靈光一閃,似乎頃刻之間明白了一些東西。
“你……你們……,真的是大夏鎮夜司的臥底?”
這就是孔稷在頃刻之間明白的道理,雖然還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但他心中其實已經有**分的肯定了。
想著昨天在這莊院之內發生的事情,孔稷就不由為那被廢掉修為,如今還吊在旗杆之上的穆航默了默哀。
“雲老啊雲老,你知不知道自己也被這對狗男女人騙了?”
同時孔稷又暗暗感慨,想著昨天雲舟替洪貴和柳月微出頭的情形,他的臉上又不由浮現出一抹苦笑。
可笑天護法雲舟還無比相信這一對男女,為此不惜將暗衛軍老牌的統帥穆航一擊廢掉,想想還真是可悲可歎啊。
隻可惜以孔稷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將這個消息告訴雲舟。
他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證,更何況是其他?
“這個嘛,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秦陽眼珠一轉,聽得他正色說道“我現在隻問你一句,願不願臣服於我?”
“選擇臣服,你就能活!”
而讓孔稷沒有想到的是,從洪貴口中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讓他心思頃刻間轉動了起來,很快便形成了一個計劃。
孔稷對這蠱術雖然不太了解,但看著秦陽麵前那個盒子裡的一隻蟲子,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體內也有一隻蠱蟲。
所以孔稷覺得隻要將自己體內的蠱蟲驅逐,自己就能恢複正常,也不再受洪貴的擺弄了。
孔稷的計劃就是先假意答應臣服洪貴,等脫卻了今日之難後,就想辦法驅逐自己體內的蠱蟲。
萬不得已之時,還可以去找天護法雲舟,甚至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齋主大人。
想必自己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揪出了兩個極其致命的臥底,齋主大人那邊,應該也會給自己記一大功吧?
這就是孔稷的全盤計劃。
他甚至想著這洪貴果然是太嫩了,真要讓自己脫卻掌控,你還能複製今日的局麵嗎?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玄級子母蠱的效果會一直持續下去,就算你想死,也會變成一種奢望!”
秦陽並不介意將後果說得更嚴重一點,這讓孔稷心頭一凜的同時,也收斂了剛才那些戾氣,似乎是陷入了一種猶豫之中。
而讓孔稷欣慰的是,在他思考的這段時間內,體內的麻癢似乎消減了許多,最多也就是讓他全身酸軟無力,無法自絕而已。
不過已經有了計劃的孔稷,現在就算是讓他自絕,他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這世上又有誰不想活命呢?
“好,我答應你!”
約莫數十秒之後,孔稷仿佛終於做出了決定,陡然抬起頭來,對著麵前的洪貴沉聲開口。
這也讓旁邊的蘇月影大大鬆了口氣,同時暗暗佩服秦陽的手段。
這接連收服非人齋的人護法和地護法,是她這個融境高手都萬萬辦不到的事情。
無論這個時候孔稷是不是屈服於子母蠱的淫威之下,但隻要子蠱還在孔稷的體內,這家夥應該就不敢鬨什麼幺蛾子。
另外一邊的魏堯卻是有些失望,同時鄙夷地撇了撇嘴。
還以為你孔稷能堅持多久呢,沒想到還是跟自己一樣,這麼快就服軟了,這讓他有一種好戲沒看過癮的遺憾。
“我說孔稷,你不會是想著假意臣服於我,轉頭就跑去告我的狀吧?”
秦陽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笑容,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孔稷心頭一凜,連忙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態度來。
“不……不敢!”
孔稷低著頭,努力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眼眸深處的反意。
因為他已經猜到對方應該就是跟自己開個玩笑,或者說試探一下。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孔稷自然是不會表現出來,一切都得等出了這個可怕的莊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