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劍波倒是比魏春華要沉得住氣,他也能猜出湯免沒有直接動手,應該是在探查那一男一女的底細,所以他沉聲問了出來。
“暫時看不出深淺,可能是個初象境變異者!”
湯免又看了秦陽幾眼,似乎是有了一些猜測,而聽得他的這個說法,尤劍波心頭不由一凜。
作為錦華春這種大型連鎖飯店的老總,身邊又有湯免這個變異者的保鏢,尤劍波對於普通人不了解的那個領域,無疑還是知道一些的。
他知道有那麼一群人,戰鬥力不僅比普通人強大太多,哪怕是像常山這樣從軍方出來的高手,都是遠遠不如。
湯免無疑就是這樣的人,曾經無意間在尤劍波麵前露出來的一些手段,讓得後者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尤總放心,就算他真是一個初象者,今天我也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湯免對自己的實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這個時候拍著胸脯向尤劍波保證,總算是讓後者微微鬆了口氣。
因為尤劍波知道湯免並不是普通的變異者,似乎比最低級的變異者還要高上一個層次,至少今天的局麵還是能掌控的。
話音落下,湯免已經是踏前一步,隻不過相對於剛才常山的磅礴氣勢,他則要內斂得多。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實力恐怕要遠在常山之上,要不然尤劍波也不會把他給派出來了。
尤其是在剛才常山都被那個秦姓年輕人一巴掌扇飛的情況下,你要是派個跟常山差不多的保鏢出來,那不是要步其後塵嗎?
“怎麼?你也要跟我動手?”
秦陽自然早就在關注湯免的動靜了,這個時候眯起了眼睛,意有所指地說道:“身為變異者,你要是動手的話,那性質可就跟他不一樣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秦陽伸手朝著不遠處的常山一指。
而當“變異者”三字出口時,對麵湯免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看來你確實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既然如此,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會是什麼後果呢?”
湯免心中已經再無懷疑,不過他是築境初期的變異者,根本不會將一個初象者放在心上,甚至接著對方的話題反唇相譏。
因為按秦陽的邏輯,身為變異者,他之前可是在對一個普通人的常山出手,而且還將對方牙齒都打落好幾顆,這算是嚴重違規。
一個變異者敢對普通人出手,那就是在挑釁大夏鎮夜司的威嚴,是會受到嚴厲製裁的。
“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個築境初期的變異者,難道看不到剛才是他先動的手嗎?”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冷笑,然後有些玩味地說道:“再說了,我跟你不一樣,你要是真敢動手的話,可得想想會是什麼後果?”
“有什麼不一樣?”
一番話說得湯免心頭有些忐忑,下意識問了一句,然後他就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了幾分。
“等下你就知道了。”
秦陽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似乎是在說隻要你動手,就會有一些意外不到的“收獲”。
“湯免!”
就在這個時候,後邊傳來一道聲音,正是尤劍波所發。
看來這位錦華春的老總,對於此刻湯免的磨蹭無疑有些不滿,所以忍不住出聲催促。
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而已,你跟他廢話那麼多乾嘛,打殘了不是還有錦華春來替你兜底嗎?
這些年尤劍波夫婦明裡暗裡乾的壞事一大堆,便每一次都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這中間財大氣粗和那些暗中的背景,包括錦華春強大的法務團隊,都在其中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其中湯免出手的次數雖然屈指可數,但他還是相信以尤劍波的能量,這一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如果說魏春華這個老板娘說的話,對湯免來說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的話,那此刻尤劍波親自開口催促,分量就大不一樣了。
每一次的出手,湯免都能得到一大筆錢,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更何況這一次麵對的可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將這小子收拾掉的話,尤總那邊應該不會太過小氣吧?
轟!
下一刻湯免的身上終於爆發出一股磅礴的力量,然後他的氣勢倏然一變,壓得徐瑩和於錢幾個普通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的湯免,仿佛跟剛才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身上的氣勢,足足甩了先前的常山好幾條街。
這才是一個築境初期變異者最強大的氣勢,麵對普通人的話,單是這股氣勢,就能將對方嚇得話都說不出口。
“嘖嘖,好話說儘,就是不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見狀秦陽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口中發出的感慨之聲,這個時候的湯免已經聽不進去了。
本以為這是一個築境初期的變異者,對於大夏變異界的規矩應該是會懂一些的,沒想到依舊如此愚蠢。
這又讓秦陽對這大夏變異界有些失望,心想今天要不是自己在這裡,徐瑩這個小姑娘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明明是魏春華放任那條大狗撲人,甚至還差點將人咬傷,到頭來卻需要作為受害者的小姑娘道歉,這真是哪門子的世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尤劍波魏春華之流,就是所謂的特權人士,而普通人遇到他們,那就是有理也行不通。
那秦陽今天就打定主意,好好教教這些家夥做人的規矩。
尤其是這個築境初期的湯免,那不就是在他監管範圍之內嗎?
哪怕秦陽乃是楚江小隊的隊員,但身為鎮夜司的一員,看到這些為非作歹的變異者,他有義務將其鎮壓。
“大言不慚!”
就算湯免心中可能有些顧忌,可他認為對方就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冷哼聲過後,湯免已經是掠身而出,那速度比剛才的常山快了好幾倍。
幾乎是一個眨上的瞬間,就已經來到了秦陽的身前。
離得較近的徐瑩感覺到自己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因為眼前這人的氣勢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
這讓她再次為秦先生感到擔憂起來,在這個氣勢如此強大的男人麵前,秦先生還能像之前那樣輕鬆掌控局麵嗎?
啪!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一道有些熟悉的巴掌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他們就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隻見那個看起來更加厲害的湯免,在空中旋轉的動作,跟剛才的常山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兩人都是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之後,最後暈頭轉向地狠狠摔倒在地,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噗嗤!”
緊接著從湯免口中噴吐出來的一口鮮血,也跟先前的常山如出一轍。
血水之中,同樣帶著好幾顆血牙。
“這……”
看到這一幕,那邊不遠處的尤劍波感覺自己後背有些發涼,聲音也有些顫抖,卻僅僅隻發出一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剛才不可一世的魏春華,此刻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以前的魏春華,不僅不止一次聽老公吹噓這個湯免有多麼多麼厲害。
甚至魏春華還見過一次湯免的出手,那可真是雷厲風行,對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無論是尤劍波還是魏春華,都對湯免這個變異者抱有極大的信心。
他們覺得隻要這位出手,所有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現在,湯免固然是出手了,剛才身上的氣勢也讓他們感到放心,卻沒想到最後的下場,竟然跟常山一模一樣。
甚至他們都沒有怎麼看清楚那個姓秦的年輕人是如何出的手。
怎麼轉眼之間,湯免就躺到地上跟常山作伴去了呢?
如果說先前的魏春華,在自家老公帶著兩個強人過來的時候,是信心十足的話,那現在她的那些信心,無疑是被秦陽兩巴掌給扇得煙消雲散。
本以為靠著常山和湯免,可以將那個可惡的小子收拾而下,給自己的寶貝雪山報得大仇。
沒想到湯免和常山竟然如此不經打,甚至連剛才被那年輕小子一腳踹飛的狗都不如。
這讓魏春華又是憤怒,又是不甘。
“你……你到底是誰?”
築境初期的湯免,終究是要比普通體質的常山要有韌性得多,所以這一刻他緩緩從地上坐將起來,喝問的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陰沉。
“現在想起來問我是誰了?早乾嘛去了?”
秦陽居高臨下看著那個築境初期的變異者,口氣有些玩味。
這樣的態度,愈發讓湯免心中有些發慌。
這個時候的湯免,無疑有些後悔,早知道京都藏龍臥虎,己就不該仗著錦華春目中無人。
這下好了,恐怕是踢到一塊鐵板之上了。
可事情已經做下,還被人一巴掌扇成這樣,再想後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尤老板,還有那邊的老板娘,現在怎麼說?”
秦陽沒有去管氣息萎靡的湯免,而是將目光轉到了某兩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男女身上,口中問出來的話,蘊含著一絲嘲諷。
“姓秦的,你身為變異者,難道真敢對我們普通人動手?”
尤劍波對變異者界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時候有些色厲內荏地開口出聲,腦海之中還閃過一個曾經聽說過的名字。
“你要真敢動手,大夏鎮夜司不會放過你的!”
想到那個神秘組織之後,尤劍波衝口而出,殊不知這一句話,赫然是讓那邊的一男一女臉色古怪。
“喲,你還知道大夏鎮夜司呢?”
秦陽饒有興致地反問了一聲,這樣的態度,讓尤劍波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震懾對方的無上法寶,也讓他暗暗鬆了口氣。
很明顯對麵這個年輕人是聽過大夏鎮夜司的,知道那是監管大夏變異者的官方組織。
有著大夏鎮夜司的存在,任何變異者在這京都地界,必然不可能做得太過分。
既然能有震懾對方的組織,那尤劍波就覺得今天還沒有到絕境,對方也根本不敢對自己夫妻出手。
“這位兄弟,今天的事情我們認栽了,你看你人也打了,狗也傷了,要不就各退一步,此事就此結束,如何?”
不得不說這個錦華春的老總還算是拿得起放得下,更算是能屈能伸,在這個時候口氣放軟了許多,甚至開始跟對方稱兄道弟起來。
又或者說尤劍波知道在湯免都不是對方對手的情況下,單憑自己夫妻二人,恐怕是討不了好了,所以隻能主動退一步。
若真的惹惱了那個湯免都收拾不下的年輕人,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恐怕都得挨一頓毒打,這可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尤劍波覺得今天這件事無論起因如何,都是自己這邊吃了大虧。
而占了便宜的對方,在自己退了一步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再抓著不放吧?
“老公,咱們家雪山被欺負成這樣,難道……”
“閉嘴!”
然而尤劍波這妥協之言剛剛發出,那邊的魏春華卻有些不乾了,當即氣呼呼地大聲接口,但下一刻就被前者一道嗬斥打斷。
“真是個傻婆娘!”
此刻尤劍波真是恨鐵不成鋼,難道你這傻婆娘看不出眼前的局勢嗎?
連湯免都不是那姓秦的對手,你真當咱們夫妻二人還能拿人家怎麼樣啊?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尤劍波在商場打拚了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真要繼續強硬下去,最後吃虧的肯定會是自己。
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尤劍波打定主意,等脫離了今天的險境之後,先打聽清楚那個姓秦的底細再說。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量,再讓湯免出麵去多找幾個變異者來,未必就沒有找回今天這個場子的機會。
魏春華在外人麵前無比囂張,但在這個老公麵前卻是連頂嘴都不敢,哪怕心中再憋屈,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了。
隻是她看向那邊秦陽和趙棠的目光,一直充斥著一抹濃鬱的怨毒,很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怎麼樣,秦兄弟,今天的事畢竟是我們吃了大虧,真要鬨大了,恐怕你也不好收場,我想你也不想有太多的麻煩吧?”
尤劍波的口才還是不錯的,這番話不卑不亢,也沒有落了自己的臉麵,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給對方麵子了。
變異者也不是沒有半點約束的,就尤劍波剛剛說到的大夏鎮夜司,他就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沒有絲毫顧忌。
這個名字自然是尤劍波從湯免那裡聽來的,而每次說到這個大夏神秘組織的時候,湯免都諱莫如深,但那眼中的忌憚,卻絲毫掩飾不住。
你姓秦的再厲害,也得忌憚大夏鎮夜司吧?
剛才湯免和常山被你收拾,還可以說是他們先動手,你秦陽是正當防衛反擊。
可現在你秦陽如果主動對普通人動手的話,那絕對會引來大夏鎮夜司的嚴厲製裁,你可得想想自己擔不擔得起這個責任。
“尤總真是好口才啊,果然不愧是生意人。”
秦陽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容,聽得他說道:“剛才我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跟我耍流氓,現在發現自己打不過了,你又要來跟我講道理了?”
“那你想怎樣?”
尤劍波仿佛沒有聽出對方口氣之中的嘲諷,而是臉色陰沉地反問了一句。
不過尤劍波倒不是太過擔心對方真的會打自己一頓,隻要他自己不先動手,對方先動手的話,那自有某個部門的高手出來製裁。
“既然尤總要講道理,那咱們就來好好捋一捋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然後再談談道歉賠償的事吧!”
秦陽臉上笑容不減,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旁邊的小姑娘一指,說道:“這位小徐姑娘,剛才被那隻大狗嚇得厲害,現在精神都有些恍惚呢,你們覺得賠多少合適?”
“這……”
當秦陽這兩番話出口後,不僅是那邊的尤劍波夫妻二人臉色一沉,就連被點到名的徐瑩也不由愣了一下。
“精……精神恍惚?”
徐瑩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用了,而她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精神恍惚,應該不是被那隻大狗給嚇到了。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現在,最開始被大狗撲倒那一下的驚嚇,在徐瑩心中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一直有些擔心那個老板娘魏春華會報複,卻沒有想到身邊這個秦先生如此厲害,僅僅是兩巴掌就扇倒了兩個人。
所以徐晴那所謂的精神恍惚,實則是還沉浸在秦陽那兩巴掌的震驚之中,跟之前被大狗嚇到,已經沒有太多的關聯。
不過這個時候徐瑩雖然心中驚異,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相反她的心情相當不錯。
畢竟這種有人保護,還有人替自己出頭,收拾那些不可一世壞人的感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呢。
這個時候的徐瑩再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先生,總感覺這位秦先生的身上,正在散發著一種讓人崇拜的光芒。
哪怕明知道秦先生已經有了一個讓自己都自慚形穢的女朋友,徐瑩還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異樣的心思,再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