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虎很猴急,因為在整個桃花村裡,他可以橫著走,任性妄為,根本不怕彆人知道他睡李月娥的事情,也許在他心裡,巴不得彆人都知道,好讓李月娥成為他專屬的女人,絕了彆人的念想,所以,一吃完晚飯,就叨著一隻煙悠哉遊哉地踱著方步過來了。
需要說明的是,唐大虎有二十六七歲了,而我,今年剛剛十九,我們是兩個年齡段的人。在附近十裡八鄉,都說唐大虎是大禍害,我是小禍害。但明眼人都知道,我才是本色出演,唐大虎更多的是依仗他老爹的身份為非作歹,狐假虎威而已。
也就是我躺在床上沒多久,唐大虎就摸進了李月娥的家。
他吱吱吱地推開門闖進屋,一邊低聲調笑道:“李月娥,是不是等不急了?”
房間裡黑咕隆咚,萬賴俱寂。
他這個二世祖癩皮狗,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再者,李月娥一家在村裡又是弱勢群體。所以,他進來就像赴宴那麼輕鬆,根本就沒有想到有其他。
他像在自己家一樣,在房門邊停了一會,就慢條斯理地一邊吸著煙,一邊摸了過來……
但剛摸到一張臉,忽然就感到肚子一痛,身體立即騰空向後飛去——
“咚”的一聲重重砸到對麵的木板牆上!很響,很大聲,整幢破舊的木瓦房似乎顫抖了起來。
好在唐大虎身體素質還不錯,沒有即時暈過去,但也是頭暈腦脹,眼冒金花了。
習慣了微弱的光線後,他看到了個不可思議的畫麵,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爬在地上不斷磕頭:“小瘋子,小瘋子,我和你無冤無仇啊,彆來找我呀,以前都是你拿刀捅我,還欠我的賭債沒還呢,我都沒把你怎麼樣……”
萬沒想到唐大虎這麼慫,我冷啍著打斷他的話:“你沒把我怎麼樣?那怎麼強占我家老屋,還把我爺爺趕出來了?”
唐大虎的臉刷的白了,強辯道:“那個……你不是死了麼?再說,你爺爺也沒有幾年活頭了,他也同意我拿來放一些木柴,對,是你爺爺同意的,你不能怨我啊。”
“靠!你才死了呢。大虎,你個龜孫王八蛋,過來,讓我打你幾巴掌解解氣先。”我拉亮了房間的燈,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小瘋子,真的是你?你沒死?”唐大虎呆怔了一會,不可置信地拚命揉了揉眼睛,很是驚異。
“彆逼逼,快點過來!”我冷著臉說。
“原來你沒死,剛才真是嚇死老子了。”唐大虎確認麵前的是人而不是鬼以後,反而放了心,掙紮著爬了起來。
“沒死咋的?”我反問。
“我承認你夠狠,但不用陰招,論單打獨鬥,你還遠遠不是老子的對手!”唐大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唐大虎身材魁梧,曾跟人學過幾年武術,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自信。
“不是你的對手?那剛才是你自己飛到牆上去的?”我聞言譏笑。
“啊……對呀,我剛才是怎麼撞到木板牆上去的?”唐大虎轉過頭望著曾經撞擊的地方,滿臉不解。
“彆廢話行不行?我也懶得下床來揍你這孫子,你就把臉靠過來讓我打一打出氣,咱倆再談彆的問題。”我不耐煩地說。
“你這一年跑出去拜師學藝了?”唐大虎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那麼多廢話,真是不知死活!”
我把被子一掀,直接下床,一把抓住唐大虎的腦袋,往柱子上一下一下狠狠撞去——
“咚、咚、咚……”
隔壁房間的李月娥一直躺在床上睜著眼,這邊的動靜她聽得一清二楚。如今聽到這瘮人的撞擊聲,嚇得披著一件衣服就跑過來,推開門說:“小峰……算了,千萬彆把他給打死了!”
“這個狗東西皮糙肉厚,死不了的。”我放下唐大虎,扭頭安慰她。
李月娥借著昏黃的燈光,看到屋裡兩個男人的光身子,身體不由得哆嗦一下,急忙轉身又跑出去了。
我走回床上,去翻唐大虎扔在床上的衣服,從裡麵找出香煙來,點上,緩緩吸了起來。
萎頓在地的唐大虎隻覺得渾沌一片,思緒好久才漸漸聚攏在一起。剛才我從那麼遠的地方對他出手,他都來不及躲閃,更恐怖的是,他被按著頭的時候,居然連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小瘋子……不,小峰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嘛,你說是不是?”唐大虎拉起了交情。
“你這狗玩意就是欠揍,剛才隻是想打一打你幾個耳光罷了,沒想到你皮子癢呢。”我吐出一股煙圈,裝逼地說。
“是是是,你教訓得對,教訓得對!”唐大虎還真是能曲能伸。
他這種人向來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信奉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如今看到和我的巨大差距,馬上甘心情願當孫子了。
“好吧,既然你擺正了你自己的位置,咱們就來說道說道。”我也不為己甚,畢竟是同村人,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深仇大恨。
“兄弟你說,你說。”唐大虎連連點頭。
“我曾經欠你賭債的事情,你也把我爺爺從家裡趕了出來,這下子兩清了吧?”我緩緩地說。
“對,兩清,兩清了。”唐大虎咬牙認了。
“你放在我家裡的那些木柴就送給我爺爺烤火了,也算是你一點孝心,沒意見吧?”我接著問。
“沒……沒意見。”唐大虎艱難地回答。
“咱們的恩怨就到此為止,那你欺負三嬸的事情怎麼說呀?”我把煙砸到唐大虎的額頭上。
唐大虎嚇了一跳,解釋說:“小峰,李月娥和趙大有離婚了,現在單身,我想上她不過份吧?誰玩還不是玩?你情我願的事情,衙門也管不著呢。”
“真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兩眼盯著他追問。
“那個……我手裡握著她的一點小把柄,這不可恥呀,說明我有本事呢。”唐大虎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