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徐婉跟蘇溪坐在小涼亭裡,看著孩子們乾活,身旁所有的仆人都被撤下,不允許幫他們。
宗錦澄將兄弟們聚在一起,五顆小腦袋頭碰頭,開始計劃該怎麼行動:“待會兒我們鋤花的時候,刨深一點,連根挖出,花就能活著。之後再交給順子他們帶去彆的園子栽種,這樣就能讓這些花免受那老頭的摧殘了。”
宗文修點頭讚同:“行,錦澄,聽你的。”
“行動!”何崢喊道。
幾個崽子圍在一起說話,給蘇溪看得疑惑,他還猜測道:“這是準備商量什麼壞主意造反呢?”
徐婉笑著搖搖頭:“不會的,他們都很乖。”
蘇溪切了聲道:“算了吧,那隻是對你這樣,一群小狼崽子,裝小白兔裝得倒挺像。今日若不是你在,我看他們能欺師滅祖,直接掀了我這把老骨頭。”
徐婉被他逗得咯咯笑:“先生說笑了,他們真沒這麼過分,最多就是強幾句嘴。”
蘇溪還想繼續說話,就見那五個少年互相擊掌後,士氣滿滿地拿起鋤頭開始乾活。
他挑了挑眉,像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一樣,意外道:“這幾個小子,倒是團結。”
徐婉附和著笑道:“是啊,少年人之間的感情,很令人羨慕的。”
蘇溪感受著溫馨的時刻,忍不住吟詩一首,隨後搖著頭,滿懷樂趣地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少年們從小嬌生慣養,並沒有下過地,也不知道該怎麼用鋤頭。因著旁邊有花匠指揮著,才勉強學會刨地,但因為要保護花草的根,刨地的動作特彆慢。
過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聽他們的聲音陸續響起:“我刨好一棵了。”
“我也刨好一棵。”
小少年們將花刨出來,交給下人們移植到彆的院子,然後又開始繼續刨花。
徐婉看了看時間,評價道:“以這個速度來看,他們可能要刨到天黑。”
蘇溪伸手做了個阻攔的姿勢,笑眯眯道:“那就讓他們刨到天黑。”
徐婉問道:“先生這會兒不嫌棄他們在權衡利弊了?”
以客觀的角度來說,蘇溪作為詩賦大家,是最看不慣官場那套做法。可不巧的是,她帶孩子們學的策論,全是為了以後進官場而做的準備。所以現在,他們兩方才互相看不順眼。
蘇溪笑道:“嫌棄啊,但他們這次考慮的不是這些花值不值得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而是開始在為花著想了,我很欣慰。”
“嗯?”就連徐婉都有些似懂非懂,“是指說他們不再隻思考自身利益了嗎?”
蘇溪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沉浸於自然,抒發之情感,他們已經看到學習以外被忽略的東西了,這幾個孩子挺不錯的,有的救。”
辰時,已經刨了一個時辰花的少年們,個個饑腸轆轆,眼瞅著有些揮不動鋤頭了。
徐婉朝侍女們安排道:“準備上菜吧,小菜彆太多,以包子為主,就端來小涼亭。”
蘇溪擺擺手道:“上啥菜啊,還包子……一人發倆燒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