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宗肇輕拍著那盞紅燈籠,似是想拍掉上麵的灰塵,劉管家很快遞來帕子,示意他用這個擦得乾淨。
臟兮兮的燈籠被擦乾淨,簡簡單單。
被宗肇提回了家。
老夫人很快察覺到異常,朝劉管家問了事情經過,很快雙目放光,讓他速去查那少女的身份,劉管家這才反應過來,小侯爺看中的好像不是那盞燈籠!
可查到的消息並不好,劉管家遺憾地說:“老夫人,那位姑娘是徐尚書家的嫡長女,名叫徐婉,今年十九歲,與晉國公府的嫡長公子陳雲禹剛定下婚約,下月初八就要出嫁了。”
“啊?”老夫人感覺天都塌了。
自家大兒子一直未成婚,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心動的姑娘,對方還已經許了人家,這……這……
老侯爺叮囑劉管家:“不要跟肇兒提起此事,也許他什麼都沒想,就是純粹喜歡那個紅燈籠呢。”
老夫人也想是這樣,可她抬頭的一瞬間,看見了門口的宗肇,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慌亂道:“肇兒,你,你怎麼過來了?找我們有事嗎?”
宗肇回道:“殿下讓我去巡城司辦些事,要一段日子不回府,來給你們說一聲。”
老夫人連忙:“哦哦,行,你去吧你去吧,家裡有我們看著呢。”
宗肇朝他們點頭,轉頭就走了。
老夫人咽了咽口水,朝老侯爺問道:“肇兒他,應該沒聽見吧?”
老侯爺:“……我覺得他聽見了。”
老夫人發愁道:“那怎麼辦啊?徐家姑娘還沒成親呢,要不然我們去搶婚吧?”
老侯爺嘴角一抽:“咱們好歹是個侯府,不是土匪流氓,搶什麼婚啊?況且肇兒都沒反應,肯定是你先前猜錯了,他哪像會對人家姑娘一見鐘情的樣子?”
“我……我就是感覺啊……”老夫人心裡也沒底了。
二月初八那天,宗肇還在巡城司。
晉國公府嫡長公子的婚事,辦得熱熱鬨鬨,就連巡城司的人,都有許多去喝喜酒。
巡城司統領跟宗肇說完正事,話題一轉說起了今日京中最出風頭的新郎官:“那個陳雲禹啊,家世好,品學好,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四品官,京城裡許多姑娘都想要嫁給他。聽說他眼光太挑,一直沒有相中的姑娘,直到年前他們府上辦賞梅宴,這挑剔的陳大公子才對新娘子一見鐘情。不過我聽說,那徐家姑娘也不是傾城之姿,也不知道這一見鐘情的傳聞是不是假的。”
他們都不理解。
但隻有宗肇知道,那不是假的。
月下提燈籠的少女,縱使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帶著能撫平人心的柔和,叫人情不自禁。
隻是很可惜……她嫁給彆人了。
她要嫁的人,也很好。
宗肇想。
如此也好,隻要她能過得開心。
桌子上的酒壺漸漸空了,皎潔溫柔的上弦月,漸漸被烏雲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