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焰醒來了。
對上哥哥關切的目光,他忽然想起那年在懸崖邊,他曾讓哥哥幫他找找那個姑娘。
哥他……找到了嗎?
“宗焰,你沒事了吧?”宗肇檢查著他的身體,想看有沒有後遺症,“風前輩已經取走你體內的蠱蟲,你再也不用疼痛折磨了。”
宗焰有點恍惚:“神蠱沒了?”
“對,沒了。”宗肇問他,“你知道那是神蠱?”
宗焰嗯了聲道:“晉安太子從宮裡偷來的,幽國皇宮至今不知道神蠱早就被偷梁換柱了。”說完他譏笑道,“傳了百年的神蠱用在我身上,他可真是大材小用。”
宗肇駁了他的話:“彆這樣說。你很好。這一點不止我們知道,晉安太子也知道。所以他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偷神蠱給你用。”
宗焰彆開臉,沒再說話。
宗肇習慣不了他這麼冷漠,追著問道:“宗焰,你身上還有彆的隱患嗎?或者在幽國有沒有牽掛的人或事,哥去給你解決。”
宗焰緩慢地搖頭。
他孤身一人在幽國,走了也是一個人。
宗肇多少也算鬆了一口氣,他開玩笑道:“那你想見見娘嗎?她一直很想你,但是怕你受刺激,才沒敢過來。”
宗焰垂著腦袋,沉默著不說話。
宗肇明白了他的意思。
宗焰不願意。
雖然身體的傷好了,但心理還有陰影,不想跟人接觸。
宗肇安撫道:“沒事,彆有壓力,等你恢複好了再見不遲,反正親人們都在家,隨時都能見到。”
宗焰漸漸抬起頭,眼神怯生生的,像孩子一樣羨慕道:“哥,你現在變得好會說話。”
而我……卻連說話的欲望都沒了。
宗肇看著他,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你嫂嫂很會說話,我跟她學了不少。你想學嗎?我可以重新教你。”
“不想。”宗焰又低下了頭。
他像個受傷的小鹿,封閉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拒絕外界人的拉扯。
宗肇知道他這樣很多年了,也不可能很快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於是拍拍弟弟的肩膀道:“準備吃飯吧,吃得好,精神才能好,這還是你跟我說過的話。”
“嗯……”
仆人們把飯菜端上來。
宗肇照常幫他布菜,耐心依然很好。
宗焰覺得很愧疚。
哥一直陪著他,連剛生產後的嫂嫂都顧不上,他覺得很對不起哥,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好像……好像沒辦法好了。
“哥,把我鎖鏈解了吧,我不會再跑。”
宗焰想:他以後要少麻煩哥。
“好。”宗肇給他解開腳鏈,宗焰下床跟他坐在桌邊,像正常兄弟一樣用飯。
就這麼耗了幾天。
最後還是宗焰沒忍住,朝剛熄了燈準備陪睡的宗肇問道:“哥,我在懸崖邊上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宗肇眉頭一挑,又重新點燃了燈:“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