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一夜,房間裡悶熱難忍,還有一股怪味,薑悅將前後窗都打開通風,
地麵有點返潮,薑悅擔心她買的古代名家書畫,從床底拖出樟木箱子,打開檢查了一遍,還好她未雨綢繆,提前在箱子下麵墊了防潮的布,書畫都沒受潮。
昨晚一直蒙著被子,薑悅身上全汗濕了,她打開大衣櫃拿衣服準備去擦把澡,一照鏡子給自己嚇了一大跳。
這臉怎麼白得跟鬼一樣?眼圈是青的,嘴唇毫無血色,頭發全被汗打濕,粘在臉上。
薑悅都不忍心看自己這副鬼樣子了。
本來薑悅隻準備擦把澡,結果一摸頭發,全濕透了,還得洗頭。
洗頭洗澡得先燒熱水,這年代就是不方便,連個熱水器都沒有,每次洗頭洗澡都得燒兩大壺水,真的好麻煩!
這邊薑悅剛出堂屋又退了回來,院子裡泥濘不堪,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薑悅返回來找到自己的膠鞋穿上,這才能出去。
要燒水得先從手壓井裡打水,第一趟還好,薑悅還能走得比較輕鬆,但是來回兩趟後,薑悅發現自己的腳陷在泥坑裡拔不出來了。
她低頭一看,膠鞋上全是泥巴,估計得有幾斤重。
薑悅試了幾次,兩邊腳俱是紋絲不動,她再一用力,結果一隻腳出來了,膠鞋還插在原地。
薑悅隻好放棄膠鞋,拔出自己另一隻腳,直接赤腳踩在泥巴裡。
就是赤著腳走在泥地裡很滑,薑悅剛走兩步就差點摔了個大馬趴,她趕緊保持重心,提起小半桶水,一小步一小步挪回廚房。
薑悅望著昨天還詩意一般美好的小院,一夜之間變成災難現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顧野一進家門就看到廚房門口有道纖細的身影,見薑悅好好的,顧野鬆了口氣,但隨即他就蹙了眉頭,“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薑悅正在發呆,沒聽見顧野聲音,直到高大的身影站到了她麵前,她才受驚一般哆嗦了一下。
兩人身高差距有點大,薑悅隻到顧野肩頭,得仰著頭才看得到他。
薑悅見顧野全身濕漉漉的,連板寸上都在往下滴水,於是掃了眼敞開的院門,疑惑問道:“顧野你大早上跑出去遊泳了?”
顧野:“……沒有!夜裡接到命令,下遊漲水,淹了兩個村莊,帶兵去堵堤壩,幫助村民轉移了。”
薑悅小臉一僵,“哦哦這樣啊!那現在沒什麼事了吧?”
“嗯,水退了!”顧野回答:“除了那兩個被淹的村子,其他轉移的村民今天一早都回去了。”
說話的時候,顧野也在看著薑悅,她氣色很差,顯然昨夜休息得不好,眼睛下麵都是青褐色的,原本靈動的大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昨晚沒睡好?”顧野問,目光落在了薑悅**的雙腳上,她兩隻腳上全是泥巴。
“嗯,打雷太吵了。”薑悅知道就看她這副鬼樣子,要說睡得很好都不會有人相信。
反正打雷睡不好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她乾脆就承認了。
“怎麼不穿鞋?”顧野想起半夜隱約聽見的啜泣聲,心頭悶悶的。
這時薑悅才發現顧野在看她的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左腳搓右腳,順手一指,“穿了,喏!在那呢!”
顧野順著薑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手壓井旁的爛泥裡邊插著兩隻膠鞋。
而且這兩隻膠鞋還保持著一前一後就像是一個人正在走路的姿勢,他都能想象得出薑悅兩隻腳陷在泥坑裡出不來,她使勁拔,結果腳出來鞋還陷著的滑稽一幕。
顧野忍不住嘴角上揚。
薑悅見狀問:“顧野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