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薑悅見顧野說完就不做聲了，於是追問。
“死了！”
“怎麼死的？”
顧野擰了擰眉心，似乎不怎麼願意去回憶，他抬頭見薑悅盯著他，最後還是說道：“打仗死的，被流彈擊中了腦袋，當場人就沒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就在我旁邊！”
薑悅聞言問道：“你們關係不錯？”
顧野點了點頭，聲音低落，“跟著我一起上的戰場，但是我沒能把他活著帶回來！”
“好的，我明白了！”薑悅沒有繼續追問，她看得出來顧野提起陳寶柱大哥的時候，整個人的神情都是壓抑的，想必兩人當初關係不錯。
看來，即便是顧野這樣神勇無比殲敵無數的戰鬥英雄，戰爭給他們留下的記憶也是極其殘酷的。
“你明白？”顧野抬眸，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語氣裡帶了一絲絲的期待。
薑悅真的，能理解他嗎？
薑悅點頭，“你顧念戰友情照顧戰友的兄弟，可以理解！”
旋即薑悅話鋒一轉，“但是顧野你有沒有想過，陳寶柱明明知道李紅英做的事，卻在你麵前裝著不知情的樣子，東窗事發被你訓斥了，回家就揍李紅英，鬨得整個家屬院都知道李紅英因為寧寧被陳寶柱揍了！”
薑悅見顧野擰起眉頭，繼續分析道：“就我聽說的，陳寶柱已經揍了李紅英至少三次了，然而李紅英不但不認為她苛待寧寧，反而還能恬不知恥來求你繼續付她工資請她照顧寧寧，說明什麼？”
“什麼？”顧野問。
“說明李紅英和陳寶柱都不覺得他們有什麼錯！”薑悅說道：“他們認為你小題大做了！而且這個人可沒他表麵看起來那樣老實！”
“你瞧，剛剛李紅英說那些話的時候，陳寶柱就在一旁，看起來對你很恭敬，但卻放任李紅英跟你賣慘，隻在最後看你發火了，才跑出來打李紅英，這明顯就是做給你看的！”
“所以根源還是在陳寶柱身上！”薑悅覺得這麼簡單的道理，顧野不可能不明白。
顧野皺眉，他確實是看在陳大柱的份上，存心照顧陳寶柱，但是李紅英虐待寧寧這件事，讓他十分惱火。
薑悅有一點猜對了，顧野常年帶兵，在男人堆裡摸爬滾打，他很少和女人打交道，碰到李紅英這種潑婦，他一個男人既不能動手，也不能罵，顧野也隻能把陳寶柱叫去訓斥，嗬斥陳寶柱回去管好自己婆娘。
但是正如薑悅所說的，這夫妻兩人是一丘之貉，陳寶柱大概想著隨便回去打李紅英一頓就算給顧野交代了。
薑悅沒管顧野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此時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得去銷毀賣薯條的證據！
正好趁顧野在考慮怎麼處理陳寶柱李紅英的事，她悄悄拎著背簍進了灶房。
雖然在何靖軒姑姑家，薑悅已經將剩下的沒賣完的薯條全部包了送給何靖軒和他姑姑，但她擔心還有漏網之魚，萬一被顧野發現了，她不好解釋。
薑悅以為顧野在想問題，沒空注意她，實際上，在薑悅提著簍子進灶房的時候，顧野就抬眸在看著她了。
不過顧野心裡想的並不是薑悅簍子裡有什麼，他也沒去想怎麼處理陳寶柱的事，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薑悅剛剛懟李紅英時說的那三個字“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