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共工掏著耳朵問。
仲夏夜的風吹過星漢江,吹過漫山遍野的翠綠,吹過肅殺的村莊,像一個輕輕的巴掌,拂過王淼僵住的臉龐。
像一個巴掌,不重,但有點尷尬。
他愣住了,他覺得有點不可置信。看了看身後的隊員,突然又轉向共工:
“您不用管他們的。”
共工一仰頭:
“你是誰,我也不知道啊。”
王淼連名字都改了,共工還是不知道他是誰。
風很大,撩起了王淼的劉海,露出了那張略顯尷尬的臉;
吹過村子裡的排水管,發出的嗚嗚聲,都像是在嘲笑王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情緒:
“共工前輩健忘,我就再——”
他話還未說完,共工直接打斷他的挽尊。
“我是說——”共工一字一頓:
“我壓根不認識你,我記憶力很好的。”
貼臉開大了屬於是。
如果此時隻有王淼和共工兩個人,那倒還好。
但問題在於,王淼身後還有五名隊員在啊。
如果隻是五名隊員那也還好,但問題是,他平常總是在隊員麵前提自己有多厲害,連水係最強(s之下)的共工都將他視為:不可小覷的對手。
而如今共工就在麵前,自己被共工貼臉開大。
“那我隻有動用點手段,讓您記起我了。”
村子裡有兩口養魚的池塘,裡邊的魚,白銀會用於改善夥食,內部消化;
也有兩處露天的水井,水井是多年前打的,現在基本已經荒廢了,但仍有積水。
這些水,在王淼的調動下,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它們懸浮在王淼的周遭,黑暗中乍一看,竟若龐然大物,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或許在今天之後,您會將我視為一生之敵。”
王淼對自己的能力很滿意,他一邊施展,一邊竭力尋找共工臉上的表情變化。
有時候主觀意義上的尋找,往往能使某些事物,從無變有。
青少年時期的“她喜歡我”和“我能反殺”便是最常見的例子。
而此時,王淼在共工的臉上,也主觀能動地看到了:
因吃驚而呆滯;
因詫異而忘語;
因認可而沉思的諸多動作神態。
王淼很滿意共工此時的模樣,高聲地宣布:
“我是王淼,您下次記住了!”
說罷,就要催動能力,發動攻擊。
卻見眼前突然暗了幾分。
今夜天朗氣清,夜空應是月明星稀,萬裡無雲的模樣。
地上也應該浸染著一層月輝,可為何突然變得昏暗?
王淼抬頭,然後他就看到了——
環繞村子的那一小截星漢江,籠罩在他頭頂!
懸浮於池塘水和清風朗月之間。
有些許月光,從江水外透下來,能清晰地看到,有活魚在水中遊弋,這副模樣從江水裡邊看來,竟與尋常狀態下的星漢江無異。
但從王淼的視角來看,莫名的驚駭與可怖。
上百米星漢江水,浩浩湯湯,在整個村子上空流動。
像隨時可能傾塌的蒼穹,像正欲崩塌的山嶽。
帶來的是巨大的壓迫感,和令人絕望的窒息!
這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