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去讀書嘛?”
他沉默,問道。“還有多久到?”
“就在這裡。”
也許不喜歡彆人窺探他隱私,拒絕回答也很正常。
到了家,把小寶放在客廳,便讓他也在客廳等候,我回房間從櫃子裡拿出婆婆給我的那五千紅包,從裡麵抽出一張,下意識的轉身看了看,見沒人,我再次把紅包藏了起來。
一出房門,客廳內空無一人,隻有小寶安靜的躺在推車裡。
“人呢?”
聽見廚房傳來一聲動靜,我好奇走了過去,隻見少年站在櫥櫃上,手裡捏著一隻老鼠,似乎還很開心。
“我去,你乾啥啊,臟死了,快丟了。”
少年被我嚇到,扼住。
看他不舍的抓著那老鼠,我連忙拿起旁邊炒菜的鏟子,見我鏟子打過去,他連忙把老鼠丟掉。
“快下來。”我一把拽下他,把他拉到旁邊洗菜盆,倒上洗潔精不停的揉搓他的手。
“也是服了你了,老鼠身上多少細菌你不知道啊,你真是個人才!”
他愣愣的看著我,沒有說話,洗到一半,看著比我還修長的手指,我忽然反應過來,我在乾什麼?再怎麼說,他也算個大人,他可以自己洗的。
“你趕緊再洗一遍。”我皺起眉頭,他剛剛的行為,真的比我自己抓了老鼠還要惡心難受。
少年鬆了口氣,儘管有些不服,還是用我剛才的手法將手乖乖洗了一遍。
看著臟臟的外套,想起他剛剛的怪異舉動,我不禁對他好奇,他是不是留守兒童?所以才會這麼臟亂不堪?
“我洗好了。”他看向我,像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我低頭歎了口氣。“以後啊,你彆這樣抓了,老鼠蟑螂都是五害之一,會得病的。”
“哦。”他默默點頭。
回到客廳,我把錢拿給他,他也如約將那條項鏈給了我。
“真的好美啊,謝謝啦,小弟弟。”
他將錢放進口袋,瞄了一眼我家,便離開了。
我將項鏈整理好,拍了個照片,打算看看拚多多到底賣多少錢,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結果拚多多怎麼搜都不對。
“不可能吧。”看著這條項鏈,我遲疑了,如果沒有搜到同款,隻能說明這條項鏈有可能是真的。
越想越不對勁,一百塊錢他怎麼可能會給我一條真的呢?他不得賠死,而且他的穿著也不像可以買的起真貨的人。
轉眼就到了晚上,看了看時間,是啊我又該做飯了,上班的人也快下班了。
飯桌上,我把項鏈戴了出來,第一個注意到的是我小叔子薛勇。
“嫂子,你買項鏈了?”
“對啊,我可喜歡了,是從一個少年手中買來的。“
婆婆也注意到了我,連忙誇讚。“真是好看,我們琪琪長得好看戴什麼都好看。”
“嫂子這麼漂亮,當初嫁給我哥都算是下嫁了。”
“彆瞎說。”我白了薛勇一眼。
“哪個少年啊?咱們巷子裡的嘛?”公公忽然問起。
“應該是,他的貨都挺好的,明天我要是看到了,給媽媽也買一條。”
“我就不用了哈,都一把年紀了。”婆婆笑道。
想起那個怪異少年,我開始打探起他。“我們巷子裡那個白白淨淨又瘦小的孩子是哪家的?我看他今天衣服也是臟臟的,他又不愛說話,今天在小賣鋪遇見他了。”
薛勇疑惑。“你說的是不是眼角還有個淚痣的啊?”
我回想他的臉,連忙點頭。“對,大概一米七的樣子,高高瘦瘦,他跟我說他十六歲,他不用讀書嘛?”
婆婆想了起來。“你說小手那孩子啊,我都好久沒見了,他人很怪,起的名字也怪,經常一個人。”
“他沒有家人嘛?”我困惑。
公公有些惋惜。”那孩子前兩年被趙大爺帶過來,剛開始他還跟著張大爺去工地幫忙,跟我們打招呼,後麵張大爺死後,他就一直守在西巷口那個老房子裡,很少出來,見到人也不打招呼。”
我忽然有些心疼,本是最好的花季少年,結果卻落魄成這樣。
“本來政府要管,但因為張大爺戶口不是我們這裡,所以政府後來沒怎麼管他。”
薛勇喝下一口白酒。“你們隻知道他孤苦無依,我聽說那小子整天不務正業,在城裡還看到他跟那些混混糾纏不清。”
我有些吃驚,他跟混混糾纏不清,還不務正業?
“有時候想要把小勇不穿的衣服送給他,他寧願穿的破破爛爛,這孩子怪怪的。”
這頓飯我忽然吃不下去,或許,那條項鏈我不該隻收他一百元,他身世這麼慘,又沒有親人,我該幫幫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