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眼下都是有今日沒明日,他們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將剩下的魚、牛排、五花肉置在火上烤著,旁邊堆放著啤酒、紅酒、白酒各種酒類,
當然也少不了,奶茶、果茶、可樂等各種零食飲料。
不遠處負責封鎖的衛兵瞧著死寂了許久的黑風城,燃起了火堆,空氣裡的歡歌笑語夾雜著陣陣肉香,不免抹了把口水,問,“他們這是在作甚?”
另一個衛兵瞧見他這般,冷言開口,“估計吃人肉吃瘋了。”
說完,二人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啃了口硬得硌牙的黑餅。
大家唱著跳著狂歡著,因為他們已經約好了,食物吃完就一起自焚。
酒過三巡,其中一人突然高聲對顏清宛說,“顏縣令,要不,你跟你娘親說說,看她能不能治我們的病,她在世時可是遠近聞名的神醫”
“對啊,對啊,你娘在世時就經常會為我們義診,你跟她說說,她一定會幫我們的。”
眾人附和著。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雖說抱著必死的決心,但眼下有點希望,他們還是希望活下去的。
顏清宛倒是犯了難,眉心微皺。
“哎呀,就不要為難顏縣令了,能在死前吃頓飽飯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桂花嫂子開了口,眾人也就此作罷。
畢竟做人不可太貪心。
顏清宛倒不是不想問,隻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怎麼問。
深夜,大家都睡下了,顏清宛一人坐在桌前盯著凳子發呆。
她已經拿起菜籃子搖晃了數十下了,依舊毫無反應。
眼下,她真不知該如何了。
而此時,顧景笙瞧著籃子許久沒了動靜,就猛灌了好幾瓶高度白酒,因為他聽說酒壯慫人膽。
咚咚咚……
他邁著筆直修長的腿,晃晃悠悠起身開了門。
跑腿送來了辟邪神器,依舊是那個胖子,他試探著問,“大……大哥,您家真的就您一個人嗎?”
顧景笙也是喝了酒,直言不諱,“還有一個餓死鬼!你要不要來看看。”
“不……不了!”
胖子放下東西,騎著電驢子飛也似地消失在了轉角處。
顧景笙拿出大蒜、十字架掛在胸前,手裡捏著桃樹枝,倒在一堆黃符紙中呼呼大睡了起來。
桌子上的竹籃子此時正在不停地晃動。
……
冬兒走了進來,瞧見眉頭不展的顏清宛說,“宛姐姐,你娘親已經去世了,要不然試試燒信?”
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了。
顏親宛轉身捏了捏冬兒的鼻尖兒,“冬兒,還是你機靈,將來定然前途無量。”
聞言,冬兒眸光暗淡了下去,“將來?哪有什麼將來,我們這座城裡的孩子是沒有將來的。”
顏清宛心中一陣刺痛,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她摸了摸冬兒的小腦袋,“為了你,我也會努力的。”
他們拿出紙筆,顏清宛一筆一畫認真地寫了起來。
寫完便又放在籃子裡燒了起來。
四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籃子,可是籃子卻紋絲未動,毫無反應。
顏清宛心想,可能是不夠多,還沒看見。
她固執地將一封又一封的信燒了進去,籃子依舊沒有反應。
她們的眸光漸漸地暗淡下去,心也一點一點沉到了穀底。
想來,娘親應該是收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