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再次傳送了過來,堆成小山。
顏清宛帶著眾人將藥品分門彆類,選出會寫字的人在藥品袋上寫上用法用量,分發到每個人手上。
這些藥品夠用三天了,三天之後,她再為他們把脈看看效果如何。
是夜,秋風寒涼。
如豆的燭火下,顏清宛將見膠囊切開,棕黃色顆粒嘩啦撒了出來,她放在鼻前嗅了嗅,竟有絲絲香氣。
“妙哉!妙哉!孰人能想到,這裡麵竟有連翹、炙麻黃這等味苦之物,娘親的醫術倒是越發精進了,我定要問清楚,此藥喚作何名。”
這一夜,顏清宛睡得並不安穩,夢裡夢外都是娘親,時而溫柔地給她講故事,時而拿著藤條逼著她學醫術。
醒來時,眼角竟有些濕潤。
以往她少年不知愁滋味,娘親讓她學醫她偏要舞刀弄劍,讓她攆狗她偏要追雞。
好在,她現在還能與娘親對話,她定要痛改前非好好研習醫術。
“顏縣令,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冬兒吧。”趙三急促地拍門。
顏清宛火速起身,裹上外衫就出門了。
此時冬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色慘白,額角滲汗。
她連忙上前搭脈,饒是自己醫術不精,但也能瞧得出這是用藥過量了。
“顏縣令、顏縣令,孩子們……”
“桂花嫂子,本官都知道了,本官先施針拖延一陣,讓大夥兒都先給孩子們退熱。”
大夥兒各自忙活著,顏清宛施針結束,猛地灌了好幾碗水這才解了渴。
她拿出紙筆很快便已寫好,正要點燃時,突然想到娘親在藥盒上寫的“來信能否不燒”幾個字,她便直接將信扔到了籃子裡。
這是顧景笙收到的第一封完整的信。
字跡娟秀,筆鋒柔和,倒也算得上是字如其人。
隻是……
顧景笙瞧著開頭這“娘親”二字,十分不解,眉心擰成了一團。
娘親?
這是在叫我?
她叫我娘親?
這餓死鬼是不是有點瞎,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叫娘親呢?要叫也要叫爹地。
當然,這樣的大膽的話,他沒敢寫在回信上,隻是委婉地告訴餓死鬼,自己是個男人,能不能換個霸氣十足、威武不凡的稱呼。
因為他慫,不敢惹怒餓死鬼,萬一把他也吃了怎麼辦!
順帶他又重新買了些兒童藥品,還有《傷寒雜病論》《黃帝內經》《千金方》《實用普通外科手術學》等醫術傳送了過去。
拿到東西顏清宛歡喜不已,她知道了那神奇的膠囊喚做蓮花清瘟膠囊,娘親還送來了一大堆醫書,看來是希望她學好醫術。
當然,她最嘖嘖稱奇的還是那本《實用普通外科手術學》,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她曾聽聞神醫華佗刮骨療毒之典故,就已讓她震驚不已,而這本書全是開膛破肚之術,大至開顱小至縫皮,詳儘不已。
顏清宛不得不在心中暗歎,娘親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能寫出如此神奇之物。
哦……不對!
她猛然想到信上說,不是娘親,是個男人。
怎麼就會是個男人呢?
難道幫助我的不是娘親,真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誰,也算是我顏清宛的恩公,他既想要一個威風的名字,那便由他吧!
隻是,要喚做甚名字才算威風呢?
有了!
顏清宛目露喜色,大筆一揮,洋洋灑灑落下兩個字——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