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厲聲道:“罰你去祠堂跪上兩個時辰再出來!”
“父親!你居然向著秦九微!”
秦樂安撅著嘴,滿臉寫著不服。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父親責罰,居然是因為秦九微!
秦父見她居然還敢頂嘴,立刻道:“夠了!要是再說,就罰你跪到天黑!”
他自然是舍不得懲罰樂安,但是現在謝世子在這。
這件事情必須給個說法。
不然謝世子一生氣,以後不肯幫他們秦家可怎麼好。
樂安如今真是被他們寵壞了。
謝世子還在,竟然就如此不知道收斂!
秦樂安仍是不願意去祠堂,最後被秦父叫來的嬤嬤強行帶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秦九微秀眉蹙起,似含著一抹輕愁。
謝硯禮見她看得這般認真出神,不禁出聲。
“怎麼了?”
秦九微抿了抿唇,聲音輕輕的,像是隨時會散在風裡。
“因為以前,去祠堂罰跪的人,一直都是我……”
她娘親是一個妾室,在她八歲那年去世了。
之後,李氏更是毫無顧忌地欺負她。
她的辯解無人會聽,無人在意。
留給她的隻有祠堂幽深的黑夜,和冰冷徹骨的地磚。
想起以前的事,秦九微的眼眸中泛起一層水霧,眉梢處的輕愁愈發濃重。
謝硯禮看著她眸中的水光,眼神不由暗了幾分。
之前秦九微總是那般賢淑乖巧,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這樣……
讓人忍不住心生幾分憐惜之意。
他抿了抿唇,想要出聲安慰。
但還沒等他開口,便看到秦九微突然輕笑出聲。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說這些了。”
她唇角彎起,眉眼鮮活生動起來,“今天還要多謝春哥兒呢,剛才秦樂安想搶我簪子,是春哥兒衝出來護住了我。”
謝硯禮有些驚訝,“真的?”
春哥兒常年在演練場中習武,心思比玨哥兒複雜不了多少。
但他也沒想到春哥兒竟然會衝出來護著秦九微。
畢竟兩人相處才認識三天而已。
看來……秦九微對春哥兒確實很好。
有時候,孩子們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
春哥兒願意出來護著秦九微,就證明了這一點。
秦九微點頭,溫聲道:“自然是真的。”
“我們春哥兒不僅英勇無比還有俠義心腸,年紀這麼小就已經有大將軍的氣魄了。以後定會守衛一方,萬人敬仰。”
春哥兒耳尖一紅,被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他很開心嘿嘿。
雖然在彆人看來,她們相處不過三天。
但母親給他的溫柔和尊重,卻是他這十二年中從未得到的。
也沒有人會像母親這樣毫不吝嗇地誇讚他。
謝硯禮有些無奈道:“你若是再誇他,他怕是中午都會高興得吃不下飯了。”
秦九微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就是要多誇獎才好呢,做了很棒的事情,就是要得到誇獎。”
謝硯禮輕輕揚眉,“這種教導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秦九微朝他眨了眨眼,“那你今天算是賺到啦。”
她唇角勾起,水眸波光瀲灩,豔色無邊。
謝硯禮心尖不由顫了顫。
他輕抿薄唇,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秦九微並沒有養育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