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督促著幾個丫鬟,把臥房和床刷了無數遍,又換了整套的新被褥,但還是臭烘烘,熏得她一整晚都沒睡著。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罪,顧不得麵子,找到了正在對賬的王氏和曹氏:“二夫人,三夫人,我那張床臭得睡不成了,你們得給我換一張。”
曹氏捂著嘴笑:“你昨天吃糞的時候都沒嫌臭,這會子倒嫌起床來了?”
王氏撥著算盤,拉著臉:“你那床好好的,換什麼?我們寧遠候府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葛氏床沒要到,反吃了一肚子的氣,隻得去楓林院找顧遠風:“遠風,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給娘換張床。”
顧遠風很為難:“娘,一張床不便宜,我哪來那麼多錢?”
葛氏不信:“蘇芩秋的嫁妝銀子,不是還剩五千兩嗎?”
“早被她要回去了。”顧遠風沒好氣地道,“我還欠她一萬五,被她逼著打了欠條。”
“什麼?!”葛氏氣得跳了起來,“我看你是瘋了,你把銀子還給了她,我們以後花什麼?”
“娘,不是我瘋了,是你瘋了!”顧遠風氣道,“要不是你貪小便宜,中了銷魂散,我能吃這樣大一個虧?蘇芩秋甚至趁機把野種都要回去了!”
好個蘇芩秋!
葛氏咽不下這口氣,馬上去了金戈院。
此時顧澤夕不在府中,她一進門,就看見蘇芩秋領著個小丫鬟,在院子裡踢毽子。
這就是蘇芩秋生的野種?她來的時機正好!
葛氏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蘇芩秋,你訛了我兒子兩萬兩銀子,卻故意給我灌糞?”
蘇芩秋讓三七把大丫帶了下去,捂住了鼻子:“你離我遠點,熏著我了。”
蘇芩秋還敢嫌她!
葛氏氣得想打人:“我不跟你繞圈子,趕緊把銀子和欠條還回來。”
蘇芩秋朝後退了幾步,拿帕子扇著風:“那是你兒子付的診金,你若是不服氣,我們現在就去老太君跟前理論理論。”
她給她解毒,竟是過了明路的?葛氏隻得退而求其次——
“就因為你給我灌糞,我的床臭氣熏天,根本睡不成了,你必須給我換一張。”
“不然我馬上去告訴老太君,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鬟是遠風的女兒。”
“候爺隻不許我們揭穿你的身份,可沒說不許我們遠風認回女兒。你再想見到女兒,可就難了!”
蘇芩秋輕蔑地笑了笑。
隻要大丫不認她這個母親,顧遠風拿什麼證明那是他的女兒?
他們遠在鄂州的那些同鄉,可都能證明,顧遠風的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
不過,她早就把床準備好了,就等著葛氏來要呢。
蘇芩秋佯裝害怕:“顧遠風把孩子要回去,又沒什麼好處,你何必如此,咱們有事好商量。
我這裡正好有一張新做的床,還在府外放著,從來沒用過,要不把床搬到你那裡去?”
終於知道怕了?葛氏得意地提要求:“我要最好的床,可彆給我破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