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紋身店,氣溫明顯升高了不少。
往回走的路上,沈渡摸出手機給秦弋發消息:【聽說你拒絕給向南提供我的微信?】
這會兒時間還早,沈渡想著等人回複得有一陣子,沒想到剛把手機熄屏,消息就進來了。
算是秒回。
沈渡打開看,短短幾個字,被他品出了威脅意味。
【可以怪:他跟你告狀了?】
【°:怎麼滴,你要收拾他?】
這會兒車流量逐漸多了,不方便低頭打字,沈渡索性摁著語音鍵邊走邊發語音:“告訴你啊,向南可是小爺我罩著的,你彆欺負他。”
那頭,秦弋剛走進會場。
按照要求,全場要靜音。領隊正在前頭帶領大家進去,秦弋抬頭看了一眼,轉身往回走。
鄭青低聲喊他:“你乾嘛去?”
“有點事,你先去,我馬上來。”秦弋說。
鄭青:“那你快點啊。”
秦弋來到外邊的走廊,點開語音。
四周安安靜靜的,沈渡帶著點京市口音的語調響起,懶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是同一個的緣故,這會兒聽,倒跟【深°】有點像了。
秦弋默默將這條語音重新點開,放在耳邊又聽了一遍。
接著,也回了一條語音。
低沉的,帶著點喑啞的磁性。
“我竟是不知道,向南什麼時候成你罩著的了。”
那頭的沈渡被他這渣男音震得耳朵有點麻:“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給向南我的微信?”
“那時候他跟你還不熟吧,我不知道你倆關係到了什麼程度。”秦弋略頓了一下,才說:“你是我的客戶,也是我的房客,在沒經過你同意之前,我是不會將你的聯係方式隨意交給彆人的。”
好長的一句語音。
聽得沈渡耳朵都癢癢了。
【°:就算是你信得過的人也不行?】
【可以怪:不行】
【°:你還怪有原則】
說不清楚原因,沈渡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多嘴問這一句。但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莫名有點好。
秦弋重新回到會場,鄭青站在最外頭等他,見他進來,小聲喊了句:“老秦,這兒!”
會場很安靜,也很暗,秦弋視力極佳,一眼就看到了。
他走過去。
鄭青是個瘦高個兒,長相帥氣,一派精英相,是秦弋在京市的好友之一。
他引著秦弋進去,嘴上問:“剛乾嘛去了,那麼著急。”
“回朋友信息。”
什麼信息要出去回?鄭青扭頭看了他一眼,“快點落座吧,拍賣就要開始了。”
這次拍賣會有不少好東西。
裡頭有一幅畫,是歐洲中世紀某畫家的真跡,秦弋向來有收藏名畫的習慣,一聽說要拍賣這幅,放下手裡的工作立馬就來了。
落座後,鄭青湊過去小聲跟他說著:“我剛才偷偷看了一圈,來的大佬不少,有很多也是衝著你那幅畫來的,你想要拿到,恐怕得肉痛一陣兒了。”
“沒關係。”
秦弋坐姿隨意,明明麵上雲淡風輕,卻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惹得邊上的人看了他好幾眼。
他低頭翻著手機,不太在意道:“就怕他不疼。”
沈渡回到家,拉上窗簾打算睡個回籠覺。
沒想到這一睡,就是一天。
這會兒傍晚都已經過了,天色黑蒙蒙的,街道外華燈初上,一派熱鬨景象。
沈渡捂著餓得咕嚕叫的肚子去廚房覓食,冰箱裡除了幾瓶飲料什麼都沒有,廚房乾乾淨淨,沒鍋也沒碗——忘了買。
其實就是買了也是放著積灰。
沈渡開了瓶雪碧,拎著凳子去陽台吹風。
吹了一天空調,腦子有點悶。
易拉罐沁涼的瓶身貼在手心,沈渡咬著瓶口,低頭點外賣。
周圍好吃的店都已經被他吃遍了,沒辦法,隻能叫跑腿到城市的另一邊取餐。
他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得餓死。
付完款,沈渡閒著沒事開了直播。有點奇怪的是,他不過就兩天沒播,粉絲還比以前多了。
沈渡看了一會兒彈幕,反應過來這些人都是從微博摸過來的。
他不知道,即使自己將那條微博轉成了僅自己可見,依舊有人將截圖流傳了出去,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來直播間蹲著了。
在沒上線的這40多小時裡,他的曆史微博和曆史直播記錄已經被盤出漿了。
此刻一見他上線,全湧進來叫老公。
其中發得最多的,還是那句“lg,kkj。”
沈渡將剩下的那點飲料喝完,麵無表情打開百度,嗓音淡漠:“晚上好,今天給大家配音一首《清心咒》。在外麵播,沒有聲卡,將就聽。”
“不愛聽?不愛聽彆聽。”
沈渡無視眾人的抗議,情緒沒有絲毫起伏,跟和尚念經似的念了起來:“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一直念到了外賣送達。
沈渡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
沒胃口。
他拿出手機在家人群裡發消息。
【°:老媽,你啥時候能練成分身絕技?】
老媽回複得很快:【咋啦?】
沈渡臭不要臉地撒了個嬌:【想您了】
老媽一下暖到了心坎裡,直接發了個語音過來:“哦我的寶貝想媽媽了,媽媽也想你,媽媽過幾天就回來,或者你來巴黎找媽媽也行。”
沈渡一邊讓智能機器人找部電影看,一邊敲字:您兒子暫且沒有出國的想法,也沒興趣東跑西跑,我——
我字還沒打完,他老爸沈複山就在群裡冒泡了:“彆啊媳婦兒,兒子來了咱倆玩什麼,再說了,他那是想你嗎,明顯是吃不下外賣,想你做的飯了。”
沈渡老媽做飯確實有一手,當初沈複山就是這樣被拿捏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