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他是個沒娘的孩子了,再也沒人溫柔的叫他靖兒,再也沒人關切的問他累不累渴不渴,再也無人擔心的看著他。
失去至親的痛,如針紮般密密麻麻,疼痛難忍。
娘,孩兒磕彆!
今生無緣再做母子,來生,再做母子吧。
一場葬禮過後,所有人精疲力儘,紛紛打道回府。
古道邊,一黑衣一白衣,兩個出類拔萃的年輕男子相對而站,風吹拂衣衫,飄飄揚揚。
容靖拱了拱手,“蕭大人,多謝你援手。”
在行宮搞事情就繞不過錦衣衛,而,蕭臨風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所有人都在拉攏他,爭取他。
他一直不偏不倚,坐觀山虎鬥,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
若不是蕭臨風出手相助,事情不會這麼順利,他對聖心的揣摩,無人可及。
蕭臨風神色淡淡的,”不必,這隻是一場交易,我扶六皇子上位,換一個掌印大權。”
掌印,就是直接負責給皇帝聖旨蓋章的,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擁有很大的權利。
如今新君尚幼不能親政,掌印一職就很微妙,等於是輔佐大臣將一部分權利讓渡給他。
本來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下子更是權勢滔天。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按照慣例,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去世,新君上位就會安排自己的親信接手錦衣衛,之前的錦衣衛指揮使下場隻有一個,就是死。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
可,蕭臨風打破了這個慣例,依舊是大齊皇朝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
容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後一次,“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好自為之吧。”注(2)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身後傳來蕭臨風的聲音,“你要走了?”
“是。”容靖的腳步不停。
“把這個給她。”
容靖回過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眼神非常微妙,沒提是誰,但都知道提的是誰。
靜寧縣主,寧知微。
蕭臨風走過來,將手中的錦盒塞給他,隨後,翻身躍上駿馬,揚鞭策馬而去。
容靖目光深沉如晦。
良久之後,他坐上停在一邊的馬車,“走。”
侍從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不等段家人了?”
“不必,他們會追上來的,要大亂了,趕緊走。”容靖眉眼清冷至極,看向京城方向。
彆了,京城,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京的路上,段首輔臉色大變,不敢置信。
屬下小心翼翼的稟道,“五皇子被一群黑衣人帶走了,說是陳國公府的人。”
“陳國公都死了……”刑部尚書已經派人奉旨前去誅這三家國公府,誅三族,一個不留。
“報,陳國公府上上下下都消失了,不見了。”
段首輔的臉色大變,糟糕,走漏風聲了,陳國公府是太後母家,權勢滔天,其中一支嫡支是駐守西南的將軍。
“不好,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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