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陸知行和周新月在一起做飯,兩個人挨得很近,燈光下謝雲舒甚至能看到陸知行溫和的眉眼,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多幸福溫馨的一家人呀,他們才是相愛的一對夫妻……
她甚至還能聽到周新月驚喜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知行哥,我不愛吃香菜的事情,你到現在還記著呢!”
陸知行的母親程玉香在外麵笑著開口:“新月小時候天天在我家吃飯,這種事他還能不記得?”
她說完笑著轉過頭來,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謝雲舒。
“你怎麼過來了?”
程玉香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不是鬨脾氣回娘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廚房裡的陸知行手一頓,把青菜放在案板上,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自然走上前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怎麼這個時間回來的,吃飯沒有?”
坐在小偉身邊的陸雪婷撇撇嘴,陰陽怪氣地嘖了一聲:“怕不是聽到新月姐也在,就迫不及待趕回來吧?我還以為多有骨氣呢……”
謝雲舒先是看了一眼陸知行,又似笑非笑抬著頭看了一圈這家人,從一開始結婚他們就覺著自己是攀了高枝。小姑子、婆婆態度從來分明,她配不上陸知行,公公什麼話也不說但態度冷淡。
她家裡雖然沒錢,但也是父母從小捧在掌心長大的姑娘,嫁給陸知行之後受了多少委屈,都統統咽了下去,說到底隻是因為陸知行。
現在這個男人她不要了,為什麼還要受這個委屈?
陸知行看她臉色不好看,蹙起眉來:“有什麼事情我們晚上再說,先進來洗手吃飯,爸媽好不容易來一回。”
謝雲舒冷冷看他一眼,繞開人往裡麵走去,在桌子前站定後掃了一眼最中間的湯盆,笑了:“這雞看著倒是麵熟,不會是我拿自己工資買來晾在外頭的那隻吧?”
周新月擦著手從廚房出來,聞言不好意思笑了笑:“雲舒,我看雞都切好醃製好了,便拿來燉了湯,你快坐下了嘗嘗好不好吃?”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陸雪婷沒好氣地把筷子放下:“謝雲舒,你專門回來找不痛快是吧?這雞在我哥家裡,新月姐想吃就吃!”
陸知行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雪婷,不準這麼和你嫂子說話!”
一唱一和,倒是有趣!
謝雲舒也不生氣,她在眾人不可思議的震驚目光中,直接把那盆雞端起來:“不好意思哈,這雞是我花錢買的,我說不能吃那就不能吃!”
陸雪婷被家裡慣得本來脾氣就張揚跋扈,一聽這話頓時站起來,指著謝雲舒的鼻子罵道:“你住著我哥的房子,還有臉說自己花錢買的?你一個月才掙幾個錢,說不定全補貼娘家了!還不是靠我哥養著,說這樣的話要不要臉了!”
靠她哥養著?
謝雲舒嗤笑一聲,看了一眼陸知行:“陸醫生,我靠你養著?到底是誰不要臉?”
陸知行眉頭緊緊皺著,麵對這樣的謝雲舒他隻覺著陌生,心底有說不出的感覺,像煩躁又像是恐慌:“雲舒,你非要鬨成這個樣子?今天新月來家裡吃飯,是和爸媽商量事情!我們夫妻之間的誤會,你不要總是扯到外人那裡。”
謝雲舒勾著唇,冷眼看著麵前這一家子人,一字一頓開口:“從結婚到現在,你每月六十塊錢的工資,每月隻拿來十塊錢。請問陸大醫生,十塊錢夠不夠你吃飯買衣?我們之間,到底是誰養著誰?”
陸知行無奈歎口氣:“我說過了,新月這邊工作安頓下來,工資我會全部交給你的。”
周新月也怯怯開口:“雲舒,你彆因為這點錢和知行哥生氣,等我工作了會慢慢還給你的。”
“還什麼?”、
程玉香嚴厲開口,她瞪著謝雲舒,語氣中的鄙夷再不加掩飾:“新月父親對我們陸家有恩,這是我們該還的!你住著知行的房子,還要算計這點錢,簡直把我們陸家的臉都丟儘了!”
謝雲舒反唇相諷:“那你們陸家可真夠有臉的,自己家欠的恩情讓兒媳婦還!至於這個什麼房子,難不成你們陸家娶媳婦,而媳婦住進來還要算房租?那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陸知行閉了閉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咄咄逼人的謝雲舒,哪怕上一次在醫院鬨起來,她打過周新月之後也隻是哭著看他,讓他給她一個解釋。
可現在,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就好像……好像真的不在乎這個家的一起……
啪!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建偉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是副廳長級乾部,在這個家裡也很少發言,平時說話聲音不大,但這個家裡從來沒人敢違逆他。
“雲舒,知行做得不對,這件事是他錯了。”
一句話說完,陸雪婷臉色漲紅,但她不敢吭聲隻狠狠瞪了謝雲舒一眼。
謝雲舒不為所動,她站在他們對麵,隻是一個人脊梁卻半點沒有彎下來:“你們要怎麼做如何做,和我沒有關係。也許陸知行說了,也或者他還沒說。但我現在再說一遍,我要和陸知行離……”
“雲舒!”
陸知行猛然打斷她的話,向來冷清疏離的臉色染上一絲薄怒:“等父母他們離開,我會和你完完全全解釋清楚,這些話現在不要說!”
她到底知不知道,離婚這樣的話當著父母說出來,就再難有回寰的餘地!他幫助周新月,是因為憐惜院中曾經最傲氣的女孩被折磨成那副模樣,並沒有所謂的私情!
不管什麼時候,就算她動手打了周新月,鬨脾氣回娘家,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婚!
程玉香冷著臉站起來:“這頓飯看來是吃不下去了!新月你和小偉跟我回陸家,家裡什麼雞鴨魚肉都有,一隻雞也能計較成這副模樣,真是小地方出來的,一輩子沒見過好東西,什麼東西都愛銖施兩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