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叔漲價,顧梟答應得很痛快的,隻是,有些肉疼。
這個世道,掙錢很難,他兩次交錢,合計已經是六百文了,已經足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開支了,他穿越過來掙的錢已經去了一大半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錢是必須給的。
毛叔回來後,之所以會給他講了這麼半天,不隻是讓他明白,他這個事情不好處理,主要也是為了抬價做鋪墊。
他也是生意人,算是毛叔的半個同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像他自己接生意,一般情況下,縫補一具屍體,在八十文到一百文之間,但有時候碰到那種難度較大的屍體,他也會給客人講一講難度,然後提價。
沒過多久,
義莊外來了兩個中年男人人,正是毛叔的兩個弟子,一個身材肥胖笑吟吟地叫毛愚,本就是和毛叔出自同族,跟毛叔才五六年,另一個叫陳鴻,此人清瘦,臉上總帶著愁苦之色,拜師毛叔十多年了。
這兩人都在四十歲左右,放在顧梟前世,正值當打之年,可在這個人均壽命都不長因此成親生子普遍都很早的時代,這兩人都已經是當爺爺的了。
這兩人與毛叔的師徒關係,與顧梟和他去世師父的關係不一樣。
做他們這種行當,師父收徒,一般有兩種關係,一種是兒徒與父師關係,就如同顧梟與他的師父那樣,是要繼承衣缽,為師父養老送終的。
第二種就是學徒與師傅的關係,這種就不一樣了,純粹就是老師傅收的廉價勞動力,徒弟給師傅打雜做苦工,至少是三年起步,然後師傅才開始教一點手藝,慢慢傳點真功夫,一套流程下來,少說也得七八年,有的甚至十幾年。
過程當中,師父會帶著徒弟出去做生意,一是傳手藝,二是傳名聲,最重要的就是傳名聲,甚至很多人會帶藝拜師,就是為了能夠有老師傅帶著到處宣傳一下名聲。
毛叔與他的兩個徒弟就是屬於第二種,
這兩人拜師毛叔都有多年了,已經有了一些技術了,平日裡也會接一些風水堪輿、捉鬼驅邪的生意,不過,在青山鎮這個地界裡,不論是不是他們自己接到的生意,都會請毛叔走一趟,掙的錢大頭交給毛叔。
這是規矩。
否則,誰還敢教徒弟,一教會徒弟還來搶師父的生意,真就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了。
而毛叔這些年隨著年紀大了,也慢慢的在把生意交出去了,他這兩個徒弟,如今在這十裡八鄉也慢慢有了一定名氣開始自立門戶了。
不過,不論是兒徒與父師的關係,還是學徒與師傅的關係,尊卑規矩都得講,特彆是這種做死人生意的,更是講究尊卑有序,所以,毛叔喊一聲,這兩人不管多忙,都得快點趕來。
當那倆徒弟到了之後,
毛叔就簡單的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兩人也沒廢話,立馬就開始整理起了家夥事。
至於毛叔會給這倆徒弟分多少錢,顧梟就不知道了,不過,據他猜測,最多也就每人分一百文錢。
很快,東西就準備好了,
毛叔的倆徒弟一人背著一個背簍,裡麵都裝著桃木劍、黃紙、墨鬥之類的物件。
而毛叔則是空著手。
在顧梟的帶路下,來到了鎮上,找到了當初林繡娘被強暴的地方。
毛叔立馬招呼著兩個徒弟開始起壇做法,
這做法過程,倒是與顧梟前世看得電影裡差不多,燒錢化紙點香豬、法師揮舞桃木劍、口中咒語念有詞,中間需要弄的東西很複雜。
而顧梟全程都在被淋水。
毛叔那倆徒弟,一人端水,一人拿著楊柳枝沾水在顧梟身上甩來甩去了。
最後,
毛叔讓顧梟把手伸進盆裡,用剩下那半盆水,用力的清洗著他手上的兩個鬼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