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默默記住了那個方向的人的相貌,陪著江老繼續在展區參觀了起來。
本次拍賣的舉牌過程全程由帶來的助理代勞,她要做的隻是陪著老人家欣賞展覽出來準備拍賣的畫作。
“作為中世紀的油畫大師,貝洛夫人非常擅長用隨性的筆觸描繪珠寶的質感,比如這幅畫上的珍珠項鏈……”
江老爺子耐心地給她講解,江浮則是耐心地聽著,偶爾發表一些淺顯的見解。
兩人逛著逛著,走到了那幅《鬆鶴圖》前。
“王於山是他那個時代最出色的工筆畫家,大概是因為那時候世道亂,他選擇了歸隱山林,田園野趣下,繪畫的風格也相比同時期的士大夫要隨性瀟灑。”江老爺子很是中意畫中展翅的仙鶴。
江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垂眸低聲,“這幅畫,好像是贗品。”
“贗品?說說看。”江老爺子突然有了興趣。
江浮頓時想把自己的嘴縫起來。
就那麼一瞬,她腦子裡冒出了那個畫家的記憶,一時沒住嘴,說了出來。
她不是想故意引起老人家注意的!
被老人盯著有些發毛,她深深呼吸,“就是……感覺紙張不是很舊。”
“嗬。”一聲嗤笑打破了祖孫二人,沈清鱗滿臉戲謔地看著她,“江漪蘭,你真的是江家教了十年的大家閨秀嗎?鑒定書畫的能力這麼差?”
江老爺子表情不愉,江浮卻拉了拉他的袖子,“爺爺,我們走吧,不與傻瓜論短長。”
她能感覺到,這個沈清鱗是來找茬的。而且,如果她在這裡跟她理論,說不定又會說漏嘴什麼。
保險起見,她還是回避為好。
“你罵誰傻瓜?”
“你覺得是誰就是誰,爺爺,我們走吧。”江浮挽起老人的胳膊,離開。
沈清鱗隻覺得胸口有股鬱氣,憋的悶痛。
有種挑事被輕鬆擋回去的難受。
“清鱗,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梁昳走了過來。
沈清鱗語氣不陰不陽,聲音卻大了些,“您的前準兒媳婦,眼力倒是比我們強多了,掃了一眼就說這幅《鬆鶴圖》是贗品,真是……”
梁昳麵色平淡地給她整理衣服首飾,“大概是看我們沈家嫌她人品不好,故意惹你生氣,好讓你也失態,你彆同她那樣的小人計較。”
“也是。”沈清鱗很快就釋懷了。
方才的小衝突引來了不少目光,這會不大知情的人聽到這對母女的話,也想明白了。
單老怎麼可能隨便拿幅贗品來拍賣,多半是那個叫江漪蘭的小姑娘胡吹,被揭穿了就無理取鬨。
沒擔當。
另一邊,江浮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的惡意又上漲了幾分,腦子被刺激得有些脹痛。
大約是看她臉色不好,江老爺子摸了摸她的頭,“好了,彆不開心了,不管彆人怎麼說,爺爺都會相信你的。”
“謝謝爺爺。”江浮心裡一陣溫暖。
老人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你去休息室吃點甜的放鬆一下,我去和劉秘書聯係。”
“好。”
休息區準備了不少小巧的點心,江浮挑了隻莓果白巧的切件蛋糕,找了個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