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很快讀出了他此刻的情緒。
疑惑。這個大叔大概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江老爺子會對一個聲名狼藉的養孫女如此照看。
這個問題,她也不清楚。
單家行動的很快,調監控的調監控,查名單的查名單,清理現場的人井然有序。
“我隻幫你這一次,沒有下一次。”女人將人帶到了車庫,雙腿交疊,坐在駕駛座上。
“預言家”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像隻膽小的鵪鶉。
“你說準備了一出好戲,我才賞臉過來的,結果要我給你擦屁股。”她語調平淡,卻能聽出興師問罪的意思。
“我會反思自己的。”他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下一秒,女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輕輕擰了一下金屬魔方。
“預言家”隻覺得左胸的衣服裡似乎被塞了支鞭炮,猛的炸開。
“隻是想給你點教訓,彆怕,這次放過你。”她笑得和藹,“我新到的金絲雀這些日子憂鬱得茶飯不思,我的心情本來就差。這些日子消停點,彆給我找麻煩,知道嗎?”
“預言家”把頭點得像雞啄米,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
畢竟,這女人一向陰晴不定,這會放過他,簡直就是大赦。
單家給受驚的賓客安排了房間,其餘人則是盤查後恭敬送走。忙到了半夜,還是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監控被人做過手腳,根本看不出什麼。
單從睿疲倦地想躺下睡著,卻還是得強撐著睜眼,疲憊煩躁之時,管家猛地推開門,聲音緊張。
“大少爺,我剛才去看了畫廊,畫廊那……那……”
“怎麼了?畫被人偷了?”單從睿一個激靈。
畫廊裡的都是單老的心肝寶貝,隨便丟了一幅就足夠老人家氣掉半條命。
“不,多出了一幅畫。”管家磕磕巴巴地解釋,“多出來的那幅,是《窗台上的野玫瑰》!”
單從睿有些不可置信,“那畫當年不是……”
這麼說,老幺回來了,但不想被老爺子看到,刪除了監控。
他按了按眉心,“通知下去,彆找了。”
幾個新來的傭人麵麵相覷,頓時有些緊張。
“可這樣怎麼跟今天的客人交代?”
這種意外總要給外人一個理由,上麵的人不追究,下麵的人總會想辦法把事情圓過去。
“放心,我不會拿你們做交代,管好自己的事。”單從睿表情嚴肅,“這事跟你們沒關係,彆嚼舌頭犯忌諱。”
“是,大少爺。”
幾個傭人心領神會。
今天的事情牽涉到單家那個離家出走的老幺,單家不想提,一切自然就此打住了。
彆墅外,荊白露開著車,看向身側的人。
“那幅畫就這麼送出去了?”
“沒有那幅畫,今天的事情沒完。”單轍望著逐漸遠去的單家大宅,鬆了口氣。
單家決定翻篇,自然也不會有人查到她不同於常人的金色眼睛,如此一來也算是幫了她一次。
想到這裡,他伸出左手,在右臉的傷口處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