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江浮捕捉到了少年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神遊天外了一小會,才冷靜地說出回應。
“我們隻是同學。”
江浮挑眉。
“哎?”陸春苔有些瑟縮,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隻是,私底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江浮慢悠悠地解釋。
陸春苔微微一愣。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尷尬轉移了。
“是這樣沒錯。”單轍微笑。
雖然感覺不到情緒,但從某個人的反應來看,好像,並不想在明麵上承認關係。
“對了,這是劇組跟你約稿的定金,等後續的內容畫好之後,會把另一部分打給你。”江浮從書包裡翻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陸春苔。
“謝謝學姐。”陸春苔盯著卡片上的粉色兔子圖案,有些好奇,“多少錢啊?”
“四千,等完工還會再轉給你六千。”
小姑娘的蘑菇頭抖動了兩下,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幾乎要拿不穩卡片。
四千塊,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平時老爸出去喝酒賭錢也才幾百幾百地花,她一下就賺了四千。
她紅著臉,十分鄭重地把卡塞進口袋。
突然,袖子被蹭起來一截,露出一片紅痕。陸春苔迅速把袖子拉下來,若無其事地拍拍口袋,揮了揮手。
“學姐學長再見。”
她笑著告彆,兩人也微笑回應。
沒什麼異常,所以學姐應該……沒看到吧?
才怪!江浮內心無語,情緒波動這麼大,她感覺不到才有鬼。
而且,現在也快入夏了,下午天氣這麼熱,陸春苔裡麵還穿著春秋季的長袖襯衫,一看就有點問題。
前段時間因為秦曼瀟的事情,整個學校查校園霸淩查得很嚴,那些女生要真的想找茬,也不會搞出這麼明顯的傷痕。
她看向身邊的小單同學,“什麼東西能造成塊狀的、邊緣整齊的痕跡,還是隨手可以拿到的。”
單轍輕輕挪來目光,語帶諷刺,“你被你爸打過嗎?”
“我是我爸的遺腹子,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猜謎遊戲以尷尬沉默暫時結束。
“男式皮帶,抽人很疼。”單轍直接公布答案。
“哦。”江浮收拾書包,跟著離開,“有自行車嗎?借來騎一天,明早還你。”
單轍沒說話,掏了鑰匙扔給她,“校停車場右邊雨棚,無限牌子的山地車,黑白拚色的車架,把手上有指南針。”
宜和區,景陽街。
陸春苔下了公交,回了家。
她已經在腦海裡計劃好了四千塊怎麼花,給媽媽買身新衣服,交水電費,買隻停電了也能用的小台燈,買套和班裡第一名一樣的學習資料……
窗外,夕陽正好。
她在心裡的清單裡又添了一項,買台智能手機,配個麵包熊的手機殼,顏色就選夕陽橘的。
她滿懷暢想地走回家,推開舊紅的門,打開燈。
燈沒有亮,屋子裡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