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頁,是周正,第二頁,是傅青竹。
他在其三頁。
後麵是一連長,二連長他們,隻是他們名字後麵,都畫上了叉,是他之前畫上的。
他翻到周正那一頁,名字後麵已經畫上了叉。
這個叉不是他畫的,是周正自己畫的!
他醒來後,在獵鷹小隊隊長的提示下,接收了這些文件。
當他從文件中看到這裡時,就知道了周正的目的。
他瞬間就明白周正的意思,可是,這個代價,對他來說,太沉重了。
...
府城中,大軍進城的動靜,驚醒了城裡的居民。
儘管徐協統已經儘量叮囑士兵們,不要弄出大動靜,但對於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的百姓們來說,這已經嚇得他們不敢再睡。
不敢開燈,他們隻能躲在黑暗的院子中,凝視著大軍浩浩蕩蕩的經過。
大軍過後,才有人敢低聲議論,一時間,郊外齊下村被屠的事,瞬間就傳遍整個府城。
一些曾見識過齊下村繁華的市民們,紛紛向旁邊人講起齊下村的情況,在各種腦補之下,基本就把情況猜的八九不離十。
惋惜的有,遺憾的也有,還有人心生氣憤,卻無可奈何,隻能默默在心裡咒罵一下。
於是,人們更膽小了,當然,膽小之餘,一些曾經沒想過的東西,也起了一絲念頭。
大軍慢慢出了城,關押凶人的大牢卻熱鬨了很多。
獄卒被替換成荷槍實彈的士兵,整個大牢成了座恐怖堡壘。
“大哥,咱這就成功了?”
“我咋感覺這麼不真實?”
監獄中,大壯夾起一塊牛肉,大口咀嚼,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
顧清河喝了口酒,滿嘴油光。
“你也不看看我們後麵是什麼。”
“朝廷的力量才是最強的,周正人再多,和朝廷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大壯咽下嘴裡的牛肉,滿臉興奮。
“要我說,還是投靠朝廷好。”
“跟著那周正,整天要求我們讀書,還不讓我們吃肉,說什麼廉潔作風。”
“我呸,誰能像他一樣整天吃土豆啊。”
“自己受罪就算了,還想拉著咱們一起受罪,什麼東西!”
旁邊的大柱也附和起來,一臉氣憤。
“咱們幫他建起那麼大基業,不讓我們碰女人不說,工錢還比工人少,就連分房子也排在那些粗胚後麵,簡直豈有此理。”
“忘恩負義的東西,發達就忘了咱們,我看呐,他就沒把咱們當自己人。”
“天天讓我們讀書,那玩意有什麼用,咱是讀書那塊料嗎,考不及格還讓我們去種地,我去他的吧!”
顧清河笑眯眯的坐在旁邊,時不時喝口酒。
見顧清河不像以前那樣阻止他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吐槽周正。
“我隻是打了一個卑賤的工人,周正就罰我掃廁所七天,這合理嗎?”
“你那算什麼,我和廠裡小花那事,我隻是碰到她的手,周正就罰我掃一個月大街。”
“哈哈,你小子不老實啊,我們都看到了,你都抱住人家了。”
“隔著衣服,能算抱嗎,我抱的隻是衣服。”
“...”
顧清河笑而不語,這群從義和團就跟著他的兄弟,他並不看重。
若不是元老身份,他們在齊下村連掃大街的資格都沒有。
周正心慈手軟,說什麼不放棄每一個人,堅持對他們進行教育。
也正是如此,顧清河才有機會私下串聯,到處勾結。
他呆在監獄,就是想親眼看到周正死,隻有周正死了,他才安心。
為此,他建議徐協統將獄卒全部換成士兵,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放心,親自鎮守監獄,想杜絕一切意外。
隻有了解周正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這種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噩夢。
他堂堂顧大人,大半夜都不敢去城裡找三姨太,隻能和這群粗胚喝酒。
想到這裡,他心中更加煩躁,又喝了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