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一路無言。
莊園的地麵並非全部鋪設有地毯,走廊的地麵采用黑白色的大理石,光潔蹭亮的樣子顯然有專門的人員拋光打蠟護理,顯然價格不菲。
一般來說,走路的時候雖然能做到儘量減少落地發出的聲音,但完全做到無聲是不可能的。
身上衣料在移動過程中摩擦發出的聲音,鞋跟落在地麵發出的聲音,這些聲音雖然能夠通過練習做到降低,但完全的死寂是不符合常理的。
伏黑惠墜在最後的位置,他一邊跟著大家的方向前進,一邊分出神隱蔽地觀察走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女傭。
剛剛因為對方都低著頭,而他又在最後距離管家和傭人們的距離都較遠,不方便觀察這幾人。但此刻因為他是走在最後,反而是離兩名女傭最近的那個。
直接回頭太過明顯,會引起注意不說,還可能打草驚蛇。
但好在咒術師不僅是在咒力的使用上異於普通人,咒力也會強化他們的五感,幫助他們看得更遠,聽得更清。
伏黑惠從小跟著五條老師長大,雖說對方從來不是靠譜的代名詞,但在訓練身體素質和咒力使用上倒也從沒有虧待過他。
也正因此,他敏銳地覺察到自己的身後沒有任何的聲音。
呼吸聲和心跳聲都極其微弱,幾乎到了沒有的地步,走路的聲音更是宛如身後是兩道魂魄在飄,但偏偏伏黑惠又感知不到任何咒力殘穢。
不是咒靈,也不像人類。
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脊背,他的動作在瞬間僵了一下,但現狀又逼迫他不得不強裝鎮定地往前走。
他有心想要提醒同伴,但走在他前麵的三人似乎毫無察覺,現在拿出手機來發消息也並不合適,身後的傭人與其是來服侍他們的,倒不如說更像是監視。
伏黑惠心中著急,卻也找不到機會,隻能按捺下心中的焦躁,等待時機。
而已經提前去摸了點“特產”塞在自己箱子裡的芙莉蓮一點都沒有心虛的表情,她和釘崎野薔薇走在同一排,和她一塊兒好奇的左看右看,絲毫沒有“小偷”的自覺。
走在最前麵的是虎杖悠仁,作為長相和性格公認的“最受歡迎”的虎杖理所當然被賦予了“去弄點情報”的重要任務。
雖然管家看著慈祥,也一直笑盈盈的,但虎杖悠仁覺得自己開口開得格外艱難。
“那個、管家先生,”他注視著隻給了他一個側臉的管家,露出好奇的表情,“因為我們來之前並沒有【窗】提前在現場勘測過,所以我想問一下,貴府到底是出現了什麼樣的異樣啊?”
他解釋自己提問的原因:“因為從我們來到這兒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發現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的痕跡。”
對於這點,慈眉善目的管家卻“哈哈”地打了個太極:“客人,不用著急,一會兒到了餐廳,享用了宴席,主人便會和各位說的。”
聽到這話的釘崎野薔薇翻了個白眼。
“鴻門宴。”她轉過頭用手遮住嘴,悄悄的和芙莉蓮說。
這個陌生的詞彙在芙莉蓮的腦海中飄了一圈,自動觸發的關鍵詞檢索係統把和這個詞有關的知識從龐雜的信息中提取了出來。
一大堆異世界文字帶著陌生的語法出現在腦海中,好在世界意識在塞知識的時候就考慮到了理解的壁壘,芙莉蓮在消化完故事的意思之後也弄清楚了這短短一個詞背後的複雜含義。
並對用一個詞精準描述出當前情境下他們的處境的釘崎表示讚賞。
“釘崎、好厲害。”
她用同樣的說悄悄話的方式對她說。
“啊?”釘崎被誇得有些突然,但這並不妨礙她接受了並感到有些臉紅,“還好啦,可、可能我們村子的文學老師剛好對這方麵比較感興趣,所以教了我們比較多。說厲害的話也是發明這個詞的家夥厲害啦。”
見前麵兩人是完全疏於防備的狀態,伏黑惠走在後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喂。”
卻見芙莉蓮微側過頭,在對視間的冷靜眼神中,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伏黑惠收住了聲音。
前麵的虎杖悠仁還是不死心地嘗試和管家套近乎:“這樣子啊,哈哈,好神秘哦,但是我們真的很想知道誒,話說您看著真年輕,您平時一定經常鍛煉身體吧?”
“客人。”管家的微笑有些淡了,雖然還是同樣維持著禮節上的尊重,但是他顯然對於無意義的對話不感興趣,也沒有打算應付的意思,“請您安靜些,主人不喜歡吵鬨。我擔心您惹了主人的不快,這對你們任務的完成可不是有利的幫助。”
他轉過臉,最後一絲微笑也在他臉上消失了。
抵達餐廳的最後一段路走得格外安靜,而他們最終穿過漫長的玻璃走廊,在一片金碧輝煌的燈光照耀下推開了餐廳的大門。
和外麵充足的光線不同,餐廳內隻點了蠟燭,在壁燈裡、在餐桌上,這讓餐廳內的氛圍顯出幾分陰沉。但良好的實現還是能讓他們看清餐廳內的大致布局。這是一個十分空曠的空間。
而在那寬敞的、有著高挑的拱形屋頂的餐廳中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橢圓形桌子。
就在桌子的儘頭,這座宅邸的主人——渡邊夫婦,就在那裡等著他們。
“歡迎客人們來到蝴蝶公館。”
那在搖曳的燭光下,因為暗淡的光線而看不清臉的男人扯著微笑的語氣,用略顯嘶啞的聲音對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