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這支可謂是血戰幸存的巡檢隊伍,才堪堪抵達南山的這座小鎮。
在鎮子的大路口,十來名巡檢明顯等候已久,鎮上的李大夫亦是領著七八個學徒在一旁站著,顯然也是被提前通知了。
“快,救救我叔!”
“我叔傷最重!”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娘,我不想死啊……”
一時之間,本來沉悶的隊伍,亦是瞬間喧囂。
徐遠動作也快,攙扶著楚牧,擠開幾個擋在前麵的巡檢,便嚷嚷了起來。
“李大夫,快來給我牧哥兒看看,他傷最重了……”
“我牧哥兒快不行了,李大夫……”
聽著徐遠的這番吆喝,楚牧嘴角抽了抽,但此刻,他還真沒多餘精力說話了。
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感受,那就是從未有過的累,若不是他死死咬牙撐著,他真的想就地倒下,直接呼呼大睡。
但他真的不確定,他這一睡,還能不能再醒來。
或許是見過數麵的原因,在見到滿身血汙的楚牧後,李老大夫竟越過幾個受傷的巡檢,快步走到了楚牧麵前。
“先扶他到那邊坐下,把衣服脫了!”
李大夫看了一眼楚牧腹部的血汙,便指向了一旁早已點燃的篝火。
“大夫,我牧哥沒事吧?”
剛把甲衣和厚襖脫下,徐遠便迫不及待問道。
“傷口還好,沒傷到臟器,主要是拖的時間太久了。”
“問題不大,老朽先給你處理一下,再給你開副方子你先吃著。”
“過兩天………後天吧,後天你來老夫藥堂去換藥,休養個把月,就沒事了。”
說完,李大夫便抬手處理起楚牧腹部的傷口來。
直到聽到李大夫這話,楚牧一直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雖不懂什麼醫術,但好歹也知道什麼叫感染。
這種傷口,不用想都知道絕對逃不過感染。
這個時代,這種醫療條件,感染,估計基本上就等於死亡。
但眼前這李大夫一口一個問題不大,顯然是把握很大。
楚牧……顯然也隻能寄希望於李大夫的問題不大。
“李大夫你這是?”
當看到李大夫掏出一根穿著線的短針之後,楚牧也不禁一愣。
“縫合。”
李大夫抬頭看了一眼驚詫的楚牧,解釋道:“你這種大創口,得先縫合,才能更好的愈合。”
伱不用擔心,縫合的線是蒼樹絲製成,可隨著傷口的生長,而融於血肉,等傷口愈合,也無需拆線。”
說完,李大夫卻是一笑:“反正你們巡檢所也不差錢,好東西少不了你們的。”
聽到這番解釋,楚牧明顯更為詫異,縫合,而且還是無需拆線的縫合,這般治療,可一點都不符合時代。
楚牧沒忍住問道:“其他大夫也都是這樣縫合嘛?”
“醫學博大精深,其中道理,老夫窮極一生,也不過學得皮毛。”
“這縫合,也不過是治療重創的一種方式而以。”
說到這,李大夫抬頭瞥了一眼楚牧:
“若是你受創再嚴重一些,還能活著讓老朽給你治療的話,就得先清理創口,再給你氣血化瘀……”